小黛玉听着,渐渐收了泪。
又有一套梳篦,内里以木、竹、金银、象牙、犀角、水晶、玳瑁等制了七把。
“闺中有投机的姐妹,分给她们做礼品倒是合适。”永嗔送完梳篦,看着小黛玉笑。
她一双似睁非睁的妙目望着永嗔,小声道:“殿下可莫要诓我……”
也不知父亲现在如何样了?前番寄信去,路途悠远,现在也还没得复书。
谁知这还没完。
永嗔往莲溪捧着的托盘上扫了一眼,见给黛玉带的东西并无疏漏,这才略一点头,抢先往外走去。只是才经了上书房里那一场闹,他这要见的女神的兴头上不免蒙了一层阴翳。
“晓得了。”永嗔笑着摸摸她发顶,见她焦炙也觉风趣,又道:“我此次来,也是要奉告府上你宝哥哥退学后的景象,好让你们不要担忧。”提到上书房的事情,贰内心不免一沉,只转过脸去,“莲溪,把东西拿上来……”又笑着指给黛玉,“你看看可有喜好的……”
小黛玉先还呆呆听着,至此忍不住噗嗤一乐。
他清楚皇子驾临底下人家的做派。
小黛玉“呀”了一声。
前文说过,永嗔虽不肯与小辈计算,莲溪却代为不平。
先有一串“德佩”,原是悬在腰间装潢的,他送给黛玉的倒是一组,摆着赏玩也不错。又以光彩分歧,分了淡绿、茶绿、黄绿、茶青、黄褐、棕褐、红色、玄色、白灰色等共十二样。
这一回相见,小黛玉倒是平安然安行了礼。
一旁赵嬷嬷见不像模样,殿下正说话呢,低头不说哭起来了算如何回事儿呢?
小黛玉拿帕子捂着半张脸,听了他这些话,倒不似旁人总劝着要她忍住,不觉整小我放松下来,连日来不敢去想的积郁也随泪水泄了出来。
永嗔这里抚着小黛玉的后背,温言缓缓道:“你年幼离家,孤身来此,想家是道理当中的事情。别说你这么一个小女孩,便是朝廷里六七十的大臣,最后不还要‘乞骸骨’回家的么?可见是人就没有不想家的。才离了家,内心*辣的不舍,哭一哭也倒罢了。日子久了,也要渐渐回转过来,总不能哭坏了眼睛……”
永嗔到了贾府,却先去了贾母处见黛玉。
永嗔笑嘻嘻道:“这叫‘金虫’,此物体型纤长,生有绿金属光,并且能跟着日光的映照,变幻光彩。你瞧着……”说着起家走到窗下,映着日光变幻给黛玉看。
背后莲溪腹诽,别说打手板,服侍了小殿下这么些年,从没见太子殿下动小殿下一根手指头。
永嗔一面细细为黛玉擦泪,一面对莲溪淡淡道:“这是哪一个?话多吵得我脑仁疼,请出去喝杯茶悄悄。”
小黛玉低头抿嘴笑,细声细气道:“殿下家就在此地,又有甚么好落泪的?”倒是敢与永嗔打趣起来。
永嗔笑道:“这就对了。你尽管拿着赏玩,我的意义呢――府里长辈约莫要教你学针线,这类事情闲了得趣做点也就罢了,若当真当一样活计学起来,但是要累坏眼睛的。到时候你看着这个针线盒上的雕镂镂空,能分分神,别太劳累了,就是成全了我这一片心了。”
小黛玉看了半响,竟没认出是个针线盒。
小黛玉仰起脸来,才哭了一场,眼周粉光融融,看着不幸敬爱。
他哈哈一笑,抹了把脸,只道:“今早背书背不出,被太子哥哥罚了打手板――你倒看出我内心不痛快来了。”说着就伸手畴昔,要赚黛玉来看他手心,“你瞧,现在还红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