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屑尽数落地,那假鸿雁疲劳在地,气喘吁吁,胸腹华服被鲜血染红,两枚冰屑碎片嵌入此中,本来她掌力虽强,但毕竟难以护得全面,这两枚冰钻自她掌力裂缝之处钻入,将她重伤。
那洪稻头颅咳嗽两声,惨笑两声,道:“老夫便是死了,也要拖你们两个畜牲下水,不然岂不是身后也要做个胡涂鬼……”说着说着,他调子渐低,终究没了动静。
洪大闻言色变,仓猝说道:“兀那洪九,莫要血口喷人,清楚是你觊觎你祖父产业,说要我帮手找寻毒药,事成以后便将那天月白儿石给我。你莫要本末倒置,企图摆脱罪恶。”
假鸿雁秀眉紧蹙,厉声道:“你这妖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出来作歹,我本日如不将你撤除,怎对得起我玉仙宫之盛名?”说完,她纵身跃起双手连挥,数十道洁白冰晶迅若飞箭,吃紧射向那洪稻。
隔了半晌,那头颅毫无动静,洪大不耐烦起来,大声道:“你也忒怯懦了,头都飞了,哪另有活路?”说罢,大步上前,将那头颅一把拎起,细细打量一番,见那头颅双目紧闭,神采安静,并无半点出气,只道是死透了,当即大笑起来,转头向洪九道:“我早说过将老头尸身烧了,免得瞧着心烦,你偏说要依风俗入土为安,这才惹出这么多事来。现下还不是骸骨无存?”
洪九面直吓得无人色,身子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爷爷……我……我……我不是用心……用心下……下毒害……害……害您的……只是……只是那洪大……洪大他……说……说……说如我将您拐杖里那块天月白儿石给……给他,我欠他的赌……赌债……便……便……一笔取消……”
合法村民们如释重负,假鸿雁洋洋得意之时,俄然之间,奇变陡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棺木竟然无缘无端闲逛起来。这一晃不要紧,竟连带着整座祠堂内也震惊不止,大殿内立时泥沙俱下,灰尘飞扬。同时那棺身内也收回刺耳声响,仿佛百爪挠心,令民气烦意乱。
世人大惊失容,仓猝向棺材内望去,一见之下顿时气为之夺。只见那洪稻眼如铜铃,面色狰狞,正冒死挣扎不休,固然周身被绳索缚住,一时脱身不得,但一双手却半晌也不断歇,死命往棺材内壁抓去,那刺耳声响恰是由此收回。
他还未说完,俄然那洪稻头颅血口一张,长舌伸出,在他颈部一舔,同时白牙一咬,将洪大喉头咬去一块。两人猝不及防,尽皆中招,洪九右颈鲜血直喷,洪大则没法呼吸,两人伸直在地,挣扎一阵,便没了声气。众村民远了望去,只见两人面色发青,双目圆睁,仿佛死不瞑目。
洪九也长出一口气,上前道:“我那天刚想放火来着,谁知这老头固然死了,但眼睛一向瞪着我,牙齿也咬得铁紧,我担忧当真阴魂不散,便不敢动手,刚好此时鸿雁圣女来此,对我说此乃怨念深重之相,对我说需祈福冲喜,方能制止灾害,我信觉得真,这才忙着筹措……”
便在此时,情势突变。
“诈尸啦!”洪九收回一声尖啸,回身便跑,其他村民本已心惊胆战,见他开端,也是纷繁效仿,数百人你推我搡,抢先恐后往祠堂外奔去。
假鸿雁也是一脸苍茫,喃喃道:“诈尸?这不是诈尸……这是……这是……这是……”连说了三个这是,却也道不出个以是然来,因而只好愣在当场,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