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天色，怕是要落场细雨。
月到中天，马瘦子展开了眼。
他睁着眼睛半晌，渐渐起家。
他们相视而笑，另一个感喟：“但马瘦子也不傻，还晓得找秦将军讨情。不像我们，还做个蝇头小兵，随时筹办送命。”
门口兵士看他一眼，晓得是方才汲引为将军近侍的瘦子，没有举起弓箭。另有一队马队从身后驰来，将腰牌交出检察，而后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惊怔的瘦子。
“到了，就是这儿。”谢七无法地掀起半边帘子，“与你随便说两句，不必这么怕我。真当你细作，你早就没命了。出来吧，将军等你半天了。”
新搬来的卧榻放在兵器架边，吹不到风，也能看到门口环境。马瘦子在上面温馨地睡着，没有发觉他出去的脚步声。他笑了笑，将铠甲剥了，乒呤乓啷地挂起来，翻身往床上一躺，呼呼地睡着了。
他环顾一周，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目光，看向床榻上坐着的人。
床上之人又是一动，仿佛叹了口气。
作为神武营的得力标兵，传闻还是秦将军的亲信，谢七套话的本领一流。一起上不过百来步，他已经从瘦子的家世，敲问到他落入粮车的启事。
秦将军大手一挥，表示他不消担忧，又拍鼓掌，当即就有两个小兵哼哧哼哧地抬了个卧榻出去。他定睛一看，榻上竟然另有他在马厩用的一床小褥。
军中偶尔有人往行营内里便利，他打着哈欠，步子迟缓，揉着眯起的双眼，往营门走去。
已经入秋，天暗得极快。秦将军练了一遍兵后，很快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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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成心识到漏了个关头题目，一心一意地思虑退路。
“这是如何了？”
秦将军大笑着拍他肩膀，“谢七那小子没奉告你？西海原局势不稳，你孤身在外不平安。我做了主，你就留在本将身边，做本将的近身侍卫吧。”
当今他躺在不知谁的床榻上，往右看去是一扇极简易的屏风，床边案几下铺了张破毯子，案几上干清干净，只剩了笔架与砚台。门左边有兵器架，刀枪棍棒等兵器一应俱全。兵器架边是一套铠甲，上头很多磨痕，有很多年代，也看得出仆人极其珍惜。
那女子已经起了狐疑，玄天门的人不知是否会再来，何况他偷偷修行之事，只瞒得了一时。如果他的身份被发明，遭殃的还是他。
他想起来，他跌入了别人的军帐，然后有人狂笑着扔他玩，他痛得昏了畴昔。
看来，他昨晚撞进的就是秦将军的营帐了。听他们话语，秦将军仿佛获咎了都城甚么人，这才被发配过来。
他摇摇欲坠，秦将军却觉得他欣喜若狂，欣喜地拍拍他，“不消这么感激。本将从不苛待部属，你大可放心。只是你这身板，要当本将的侍卫，还是得练练，不然军中群情太多，对本将和你都倒霉。”
两人又翻了一阵，毫无收成，只得归去复命。待他们走远，瘦子才迟缓地走回马厩，清算被他们弄乱的茅草。
神武营驻地离蒲兰不远。他对蒲兰极熟，那是玄天门每个弟子拜入庙门的必经之地，气候并不卑劣，水源也足。
只是他等不及了。
“可惜……”
营帐里两边都燃起了火把，比他先前分开时更加敞亮。一排兵器稍有倾斜。案几前点了盏灯，一份绛色绢面本子搁着，笔已经悬起，砚台方才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