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体型太大,轻易闹大动静。方才走到门口,他已经流了满头的汗。

军中偶尔有人往行营内里便利,他打着哈欠,步子迟缓,揉着眯起的双眼,往营门走去。

他闻言悚然昂首,不明以是。俄然想起之前两个兵士的话,面前仿佛有甚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除此以外,另有个一/丝/不挂的他。

秦将军大手一挥,表示他不消担忧,又拍鼓掌,当即就有两个小兵哼哧哼哧地抬了个卧榻出去。他定睛一看,榻上竟然另有他在马厩用的一床小褥。

月到中天,马瘦子展开了眼。

若非他已有些修为,恐怕会被拍得魂飞西天。

他埋头清算茅草木板,瘦马一个劲地蹭他,在他身边逡巡不去。身后却俄然响起谢七的声音:“马瘦子!你来,我有话与你说。”

千机剑穗。

新搬来的卧榻放在兵器架边,吹不到风,也能看到门口环境。马瘦子在上面温馨地睡着,没有发觉他出去的脚步声。他笑了笑,将铠甲剥了,乒呤乓啷地挂起来,翻身往床上一躺,呼呼地睡着了。

他是想未几礼,但秦将军两巴掌下来,拍得他面前发黑,心肝脾肺肾俱是一震。

“到了,就是这儿。”谢七无法地掀起半边帘子,“与你随便说两句,不必这么怕我。真当你细作,你早就没命了。出来吧,将军等你半天了。”

秦将军大笑着拍他肩膀,“谢七那小子没奉告你?西海原局势不稳,你孤身在外不平安。我做了主,你就留在本将身边,做本将的近身侍卫吧。”

当今他躺在不知谁的床榻上,往右看去是一扇极简易的屏风,床边案几下铺了张破毯子,案几上干清干净,只剩了笔架与砚台。门左边有兵器架,刀枪棍棒等兵器一应俱全。兵器架边是一套铠甲,上头很多磨痕,有很多年代,也看得出仆人极其珍惜。

身下床褥又冷又湿,像是玄天门寒冰牢里冻硬的道袍。他尚未完整复苏,脚下仿佛踩着绫罗绸缎,软软的使不上力。

他张张嘴,笑得更像哭了。

他方才哈腰,对便利登登几步上前,在他背上拍了两道,笑道:“瘦子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见他没动静,秦将军干脆拽着他,将他按在矮杌子上,“你这瘦子,怎地这般客气?在我营中便是我兄弟,别见外了。”

并且,床榻上的被褥,他方才爬起的被褥,是不是贴着一层淡淡的……油腻?

走到马厩四周,却发明有两个兵士正在低头清算,不知在找寻甚么。两人背对着他,说话声随风飘来。

军中常有的馊臭汗味,另有风沙灰尘味,以及从他衣裳间感染出来的酸味。

接收修为后几乎走火入魔,修为荡漾不得出,那人扔他时,沉重的力道阴差阳错地打通了他的大穴。

翻开帐帘时有轻微的风声,床上之人一动,仿佛要翻身。他惊得没有再走,直到床上再响起轻微的呼噜声,他才悄悄走出营帐。

作为神武营的得力标兵,传闻还是秦将军的亲信,谢七套话的本领一流。一起上不过百来步,他已经从瘦子的家世,敲问到他落入粮车的启事。

“秦将军,你看小的这身板,拿出去都让人笑话。并且小的也不懂技艺,真有个万一,小的也没法给将军分忧……”

他一概沉默,偶尔谢七逼急了,才答上一两个字,活脱脱被吓破了胆的大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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