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小兵左半边裤子被削去,软趴趴耷拉在地。暴露的一侧大腿被刀刃擦得通红,却没有出血。
笑声如同潮流,铺天盖地地将马瘦子淹没。他气喘吁吁地躲闪,一面极力压抑体内奔涌的真气,一面昂首,看着秦将军。
王二挑了个枪花,很有技能地打在他脚踝,将他掀翻在地。他正对着秦将军,劈面扑倒于地。过了好久,才抹着脸上的灰土,渐渐地爬起来。
不知谁先笑了,而后场上断断续续地有人笑,再便是冲天的笑声。马瘦子的身躯扭动如同走投无路的熊。
床头却一声轻响,玄晏挑眉,转头看了看,才挑起褥子一角,瞥见一柄寒光闪动的匕首。
但他们仍然感到迷惑:平常练兵时他们偷个懒,将军只当没瞥见,怎地本日俄然当真起来?
他又转头,看向将台上的秦将军。
他的刀看着并不轻,却能被他运得矫捷如蛇,游刃不足。
玄晏挑眉,没说话。
他比小兵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去。玄晏揉了揉眼,再看去时,似是高山一声雷,又似是砂石爆裂之声,淡银色刀光一闪而过,恰在玄晏睁眼时劈在地上,一时铮然。
他被一个武学并不高深的凡人,打得无路可逃。
他掂着腰牌,四下徐行检察。
他之前旁敲侧击地问了,秦将军说他当晚身上烫得惊人,挣扎间这东西从他怀里掉出来。秦将军感觉都雅,但他不喜将兵器太累坠,干脆将剑穗挂在腰间,当腰坠用。
他行动利落,看得出是练家子。四周人想不到他有如此功底,齐声喝了句好,王二亦惊觉轻敌,刚要收回枪势,银枪却独自撞脱了瘦子手里的剑。
玄晏抱起双臂,守在将台影子里看戏。幸运逃脱的兵士们纷繁后退,给秦将军留出了发挥拳脚的处所。
他总有一日,会回到玄天山上。
在新上任的将军近侍陪练的动静传出后,神武营千余人,起码有八成聚到了校场。就连之前被削掉裤子的几个,连裤子都来不及换就跑了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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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低垂眉,若无其事地放下褥子。
仿佛,也与他粗暴不羁的表面非常不搭。
在他开口的那刻,仿佛有甚么破裂,一去不复回。
将台以下着十八般兵器,秦将军顺手拎起一把大刀,刀刃破空而过,烈烈作响,吓得挨得比来的小兵咽了口唾沫。
凌晨飘了场精密的雨,秦将军起家后,简朴清算便去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