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二楼安插成佛堂,供桌上点了十五盏油灯,灯架黄灿灿的竟是金铸。供桌后的墙上挂一幅高三米宽两米的绢画,是个圆形图案,花开普通,自中间向外繁衍,变出三角、方块、半圆诸形,变出赤、橙、黄、绿诸色。
罕拿讨厌地喝一声,响如滚雷,向左边小喇嘛挥手,小喇嘛从怀里取出把草梗,放于供桌上,宣布:“顺次跪到床下。”
罕拿嘲笑,“还不算!”扯断胸前牛筋,将蛇骨抛向空中。
何安下:“活佛真有法力?”
我已是天魔精怪?
一人叫道:“请活释传授大法!”
等何安下跪在床前,看到草梗一端有天生凹孔,如通下水道的拔子,在头皮上用力一按,压去凹孔内的氛围,便生吸力。
但罕拿并未化气,两个月后呈现在蒙古草原,实实在在的精神。何安下听得目瞪口呆,道:“汉人当代管这叫——身外身,莫非他已是神仙?”
技击传承除了拳谱,另有不落笔墨的口传;佛教密宗与技击一样,有法本另有口诀,更奥秘的是灌顶。灌顶是以一种奇特体例,将历代祖师的信息灌注到修炼者脑海,让千万年的法脉持续。
沈西坡:“中国人长于对于中国人。”
祷告文念完,又去里屋请。一会儿请的人出来,说:“佛爷吼了句多事,赶我俩出来了。”有人答:“啊!我们还需等,请喇嘛再念佛。”
说罢,号召两小喇嘛搀他起家,竟是说法结束,要拜别了。
说是地牢,不如说是口深井,因为面积仅为三平方米,没有被褥座椅,每日悬下一个筐,送来饮食,接走马桶。地牢黑冷如天国,罕拿被关七个月后,俄然消逝了,只留下一团衣服。
沈西坡:“唉,活佛要鄙人午给中统高官灌顶,你要不要插手?”
何安下一愣,古来成道者均要和光同尘,不露神迹。
接他的马队穿越泊尼嘎拉草场时,巴结上一场非常冰雹,饭桌大的巨冰。草原上无处藏身,马队像一条案板上的鱼,瞬息便要被切碎剁烂。
沈西坡一笑,“我亲口问过他,他说他用七个月时候挖了条隧道。他的仇敌在神化他。”
统统间谍都将罕拿作为一个政治筹马,但从蒙古接来汉地的途中,产生了一件事,窜改了统统。
半个时候后,第三次请,终究请出了活佛。
候场的人纷繁跪倒。
绢画下横着筹措汉大床,床面摆一扇木椅背,铺黄色坐垫,为活佛说法的法座。六位喇嘛坐于床下空中,摇铜铃,念诵长长祷告文,腔调怪音,不像发自喉咙,似发自肚腹。
铜铃骤响,喇嘛念诵停止。有人小声说:“时候已到,我们该请佛爷了。”
何安下:“他是一个落魄的政治人物,高官怎会捧他的场?”
摩挲着掌心蛇骨,如珠宝爱物:“而最毒的眼镜王蛇却有人道,你善待它,它也会善待你,在印度常会看到眼镜王蛇在人家中出没,却相安无事,被不懂事的小孩捏在手里,也不会咬小孩,而是软下身子,等小孩玩够了,再爬走。”
罕拿:“善里生恶,恶里生善,众生的存亡流转,成佛作魔,是如此的不成思议。我传给你们一句咒语——啊啊吓洒玛哈。啊啊,是骆驼嘶叫之音。吓洒,是毒蛇吐信之音。玛哈,是佛音。你们在这三种音中,体味本身的善恶,决定本身的存亡去处。此咒名为‘决定咒’,这便是大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