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听此当下便是一惊,赶紧表示张瑜接来奏本,只道:“快快呈上来!”
闻言朱佑樘终究压不住火,回身亦斥道:“枼儿!但是朕将你宠坏了!你竟说出如许大逆不道的话来!”
朱佑杬皱眉思虑,道:“莫不是皇嫂同他说了?”
听朱佑樘说他年老,马文升便是不甘,打断朱佑樘的话,言道:“陛下,老臣虽是年老,这身子骨但是结实,莫说是押送粮草,就是带兵兵戈,那也绝对不输那些年青人。”
既是午朝,张家自也有人在此,本日高禄虽因病未能至此。可张邑龄倒是在这。
朱佑杬果然是回府换了身略微简便的衣服,只见一男人身着月红色常服,又身披牙色大氅,从兴王府正门疾步出来,上了马车。
蒋斆同朱佑杬是最后出了奉天殿的,这时众朝臣皆已走远,见四下无人,朱佑杬方才问道:“方才皇兄同你说了甚么?”
张均枼握着匕首,浑身颤颤,凝着朱佑樘,因目中尽是泪水,是以看得恍惚不清,久久方才道:“夫之过,妻来还。”
彼时烟花之地外不远处一男人窥见她,亦嘲笑一声,低声自语道:“沈琼莲?本来是锦衣卫。”
朱佑杬见仿佛要下朝,忙微微转头,悄悄给蒋斆使了个眼色,彼时朱佑樘已道:“若无事需议,便退朝吧。”
“皇兄。”朱佑杬望着朱佑樘正想接话,却听闻兵部尚书马文升唤了声“陛下”。
午朝退后,朱佑樘便回了坤宁宫,只是张均枼恨他赐死南絮,现在哪还愿见他。
“那不是文臣?运送粮草怕是做不来吧。”
张均枼倒是一口打断,斥道:“我不想听,你走!”
朱佑樘未曾传闻过此人,是以不解问道:“杨一清?是何人?”
恰好此回午朝所议之事非常繁多,湖广总兵镇远侯顾溥差人送来八百里急报,言道安定古田壮人兵变败北,那快马加鞭送来奏本的小卒当庭禀道:“湖广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与锦衣卫千户王珊,征讨古田壮人兵变,途中遇伏兵战死。”
“想来还真是她说的,”蒋斆忽作一副懊悔的神情,道:“怪就怪在宁安昨晚一时口误,在她跟前给透露了我们的干系。”
“陛下!”蒋斆见势赶紧出列,拱手禀道:“臣有事议。”
听言朱佑樘当即怔住,道:“算,但如果杀有罪之人,便不算罪恶。”
朱佑樘听言方知本身说错了话,这马文升但是倔脾气,若说他年老,他定要觉得朱佑樘嫌他年纪大了不顶用,朱佑樘讪讪一笑,圆道:“先生,不是朕不准你前去,只是朝中琐事颇多,兵部也走不开不是?”
“何事?”朱佑樘闻知蒋斆有事需议,心中颇是腻烦,是因方才扣问他们几个武将何人志愿前去古田押送粮草一事,这蒋斆当时是何种神情,朱佑樘但是记得清清楚楚。
朱佑樘冷冷一笑,举步拜别。
此话一出,世人皆忍不住噗笑,朱佑樘仍紧皱着眉,马文升又道:“陛下,此人文韬武略,样样不输老臣,只是一向不受重用,陛下无妨试他一试。”
这蒋斆说罢跪地。而后又有几人出列跪地,亦跪地逢迎道:“望陛下彻查此事,以证娘娘与太子明净。”
马文升现在已是古稀之年。另有忠君报国之心,只是古田之行路途凶恶,朱佑樘自是不肯叫他去,是以道:“先生年老,此去古田,路途悠远,且多驰驱劳累,朕恐怕先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