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坐大,当初我们都藐视了此人,没想到不过大半年,她便能升至如此高位,沐王方才被陛下惩戒,老夫夙来与他交好,这两日陛下对我甚是冷酷,应也有此因,我不宜亲身在陛上面前贬谪任安乐……”
“相爷,任安乐和太子友情匪浅,右相又看重于她,我们便眼睁睁看着她在朝堂坐大不成?”
嘉宁帝望向太和殿的方向,笑得迟疑意满,“赵福,朕在想如何为朕盛誉而回的太子和大将军送一份真正的大礼。”
左相拂袖,冷冷道:“沐王犯下大罪,虽密而不发,但朝臣皆知是任安乐立下首功,现在都城派系庞大,陛下有了前车之鉴,天然会将兵权交到和都城全无干系的任安乐手里,更何况盛名之下……陛下此举也算得尽民气。”
半响后,任安乐才缓缓开口:“苑琴,可还记得八年前你突入晋南大山的那日?”
帝都遥遥可望,疾奔两日的骏马在都城千米外缓速而行。
……
任安乐未答,挑眉朝韩烨看去,俄然笑道:“我有些话,想问问殿下。”
话音落定,已行至宫门前,韩烨从顿时跃下,径直迈进东宫,再未回顾,任安乐乃至来不及瞧清他脸上的情感。
管家一楞,游移道:“相爷,那但是帝家孤女,我们相府和帝家……”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太子韩烨,破沐天府河堤款贪污案,安抚江南,朕心甚慰,赏黄金万两,并赐太子出入皇宫佩剑之权。”
“恭喜殿下和任将军。”赵福朝二人拱手,将圣旨交到韩烨手中,笑道:“沐天府的案子两日前施将军已在金銮殿上向陛下禀告,陛下龙心大悦,今晚在太和殿为两位备下酒宴,殿下和将军先回府歇息,早晨会有侍卫来接二位入宫。”
“沐王两日前被诊出得了急症,陛命令其疗养西山,非病愈不得回京,本来是因为如此,沐王一世繁华算是到了头。”苑琴感喟一声。
似是感觉这两日任安乐温馨得非常,邻近城门,韩烨握紧缰绳,望着身边肃眼敛眉的任安乐,开口安慰。
“相爷说得是。”管家拱手回,就欲退出去,却被左相唤住。
“蜜斯,是太子殿下。”
“为何做到如此?”任安乐蹙眉。
“相爷,那任安乐不过是个女匪贼,陛下怎会将都城防备之职交给她?”
任安乐突然抬首,只来得及瞥见韩烨眼底满满的笑意。
说完任安乐扬鞭而挥,朝城门处奔去,在她身后,韩烨悄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感喟一声。
韩烨点头:“多谢赵公公。”随即看向任安乐,眼带笑意,“安乐,同孤一起入城。”
“恭迎太子殿下回京,恭迎任大人回京。”
只可惜,直到宴席开端前一刻,始终未见任安乐和太子身影。
“圣旨到!”
“姜成,让人备衣,今晚太和殿之宴,秘闻要亲眼看看大靖建国以来第一名一品女将军,究竟是个甚么模样!”
一座下朝臣忽而想起半年前朝堂上那封响彻大靖、自晋南远遣千里而来的求婚书,喃喃开口:“良伴似有天成之像,倒是可惜了。”
任安乐点头,“殿下倒是诚恳,皇家中人本就如此。”她停顿半晌感喟道:“皇权至尊之下难觅至心,也不知将来谁能得殿下例外。”
“圣旨到!”
韩烨望着她半响,回过眼,声音淡淡:“安乐聪明过人,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