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常日里的所作所为，朕不是不知，贰心中想甚么又想要做甚么，朕内心都清楚。”乔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惶然跪在地上的邓公公，不怒亦不恼，相反，他很安静，“你站起来，朕是要听你与朕说实话，不是要给朕下跪。”
这般的话，他自是不敢答不能答。
乔稷又再看了胜负已分的棋局一眼，撑着膝盖便要站起家。
“是，皇上。”邓公公在乔稷身后，恭敬地亦步亦趋，深吸了一口气辩才低声道，“太子殿下性子较为暴躁，乃诚意义不敷细致，在措置政务上老是思虑不敷全面。”
帝王有命，邓公公又岂敢不从，谢了龙恩后战战兢兢地站起了身，又重新跟在了乔稷身后，大着胆量问他道：“皇上……一向来都晓得太子的作为吗？”
倒是再一次让邓公公震惊得如同五雷轰顶，一时之间如何都反应不过来，更答复不上来。
邓公公震惊更甚，不由脱口问道：“皇上如何晓得平王爷去了西疆？”
乔稷道得安静，跪在地邓公公已然吓破胆，面色惨白，“皇上，主子……”
“皇上圣明，是姜国百姓之福分。”
邓公公从速将手中盘子放下，上前搀扶。
皇上要废太子而立穆王，朝中底子不会有人同意！
“皇上记得清楚。”邓公公最是会察言观色，听着乔稷语气平常，他便也不那么拘束，回道，“主子尤记得那年主子才进宫，犯了错，险被打死，是当时的皇上救了主子，还提了主子在身边服侍，从当时起主子就决计一辈子好好奉养主子。”
“回皇上，主子谨慎着呢，除了给皇上诊脉的胡太医，没人晓得此事。”邓公公将腰身又低了低。
邓公公再不敢游移，旋即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迩来……与左相大人走得颇近。”
若他甚么都不晓得，那该多好。
“皇上，这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幼……”由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邓公公低低道，声音颤抖。
他这一子关乎着黑子的存亡，如果下错，便是满盘皆输，如果下对，则稳操胜券。
可要动太子的储君之位，谈何轻易！
对于邓公公的为人，乔稷再清楚不过，四十年间，他从没有办过一件令乔稷不对劲的事情，在乔稷眼中，妻儿下臣，都不及邓公公来得虔诚。
乔稷似当这是在与邓公公聊些家常罢了，并未有见怪，反是答复了他的题目，道：“姜国江山得来不易，朕自要将它交到充足配得起它的人手中，不然朕百年后以何颜面去见地府之下的先帝与太祖天子？”
然当他的手在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那一顷刻微微一抖，竟是放错了位置！
“呵呵……”听着邓公公对乔晖中肯的评价，乔稷忽地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听不出喜怒，吓得邓公公当即跪到地上，正要请罪，只听乔稷似笑非笑道，“邓时啊，你还是不敢与朕说更真的话啊……”
在这随时都能将人淹没的深宫当中，若甚么话都当真，早已骸骨无存。
这一次，乔稷并未催邓公公马上答复，他仿佛不急，只等着邓公公的答案。
“回皇上，是的。”邓公公半躬着腰，老是毕恭毕敬，“主子说皇上正在安息，德妃娘娘便回回了，道晚些时候再来。”
“你何不直接与朕道太子殿下资质平淡，气度局促，结党营私，毒害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