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右掌先前有一道很丢脸的伤疤,涂了近两个月的药膏,这疤痕还未能完整断根。”靖辞雪摊开手掌,掌心一道横贯的疤痕,口气清冷,“洛国舅是武官出身,想来能知伤口的深浅程度。”顿了顿,又道,“本宫听闻,此乃月伊公主病危,本宫以凤血相救时所留。可厥后,洛贵妃却以言辞相激,逼得本宫几乎身亡。国舅爷,不知这传闻是或不是?”
“缪莹自小娇宠无度,乃至行事张扬,多番对皇后娘娘不敬。说来都是臣这个做哥哥的管束无方,臣深感惭愧。承蒙皇后娘娘不予计算,这第三杯酒,臣敬谢皇后娘娘的宽大漂亮,不计前嫌。”
“无妨啦!”
“混闹!”他厉声道,“皇后娘娘尚且在席,你怎可单独拜别?”一通呵叱,声音不大,但尽显兄长峻厉之色。
“亓官大人,洛国舅是朝中栋梁,他既感念皇恩,那本宫代君回礼确切应当。”说着接过酒杯。
“本日是你大婚,如此跪着倒也不好。下去敬酒吧。”靖辞雪坐下,不再看他。
“多谢皇后娘娘。”洛缪璠再接过一杯酒,“臣先干为敬。”
“去吧。”靖辞雪淡淡道。
“嫂嫂初来洛府,唯恐有不适应的处所,以是,mm想去后院瞧瞧嫂子。”
即便失忆,她还是或成心或偶然地一心互助阿承。
“洛国舅真是好福分啊,竟能娶得杜府令媛!”
靖辞雪不动声色地拾起茶盏,假装饮茶却暗自把含在口中的酒液吐到茶盏里。
曹公公目光掠过素珊,又对筹办送他出府的洛国舅拱手道:“国舅爷留步,老奴先辞职了!”再掠了素珊一眼,素珊跟上前去送他出府,不一会,便返来了。
话一出,世人皆吃了一惊。国主对皇后的体贴溢于言表,数名老臣不由得蹙眉,洛缪莹不甘心肠用力绞动手帕,目光吃人普通地等着靖辞雪的背影。
转念又想,倘使皇后已经猜到相府一事,却还能这般与洛国舅周旋,面上一点也不透露端疑,也不向他扣问求证,这般深沉的哑忍工夫与失忆前的皇后如出一辙。
“老奴服从。”他拱手请退,靖辞雪点头应允。
阿承却不晓得。
清雅的嗓音落在耳朵里,祁詺川不由得晃了晃神,“嘿嘿”笑了笑:“皇嫂久居深宫养伤,臣弟未能前去看望,望皇嫂恕罪。”
蓦地想起此行的任务,他当即从随行婢女手中接过一杯酒,道,“皇嫂,先前臣弟受奸人教唆,做了很多不该该的事,这杯酒敬皇嫂,但愿皇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臣弟先干啦!”
洛缪莹这才朝内院行去。
靖辞雪却安闲淡然地微微点头:“有劳皇上挂记,烦请公公代本宫向皇上伸谢。”
洛缪璠躬身退出。
“你,另有你,你们几个,好好服侍皇后娘娘,出半点不对唯你们是问!”祁詺川指着几名婢女命令,再向靖辞雪见礼,拉着亓官懿兴冲冲地朝席间走去。
素珊是皇后的贴身婢女,比拟普通宫人,位份还算高。见她还站在靖辞雪身后服侍,一奉酒婢女便过来请她退席。素珊推让不去。
天气渐黑,婚宴方才开席。
靖辞雪点头,算是应允。
“多谢皇嫂!”祁詺川搁下酒杯,看向边上,“亓官!你如何不退席呢?咱哥俩好几年没喝过酒啦,逛逛走,咱一道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