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桌案前，信手翻着这日的奏折，看到谢复在奏折中提及斓瓴弥月联婚刻日将近，斓瓴国事时候应按礼法向弥月公主下聘了。
雪儿，雪儿……皇上，你口中的雪儿，究竟是残雪，还是靖辞雪？
至心？
“皇后她很好，皇上不必担忧。”洛缪莹温声安抚，眼泪却一向不断。
素珊浑身一颤，模糊感觉这事恐怕与馨儿脱不了干系，因而看向馨儿的目光中又增加了难以置信。
但是，他看到的倒是，茫茫雪地里，靖辞雪与亓官懿在梅树下堆砌雪人。那边人影双双，而他却形单影只，重伤初愈。
公然靖辞雪持续道：“但是本宫看得很清楚，夙青门要杀的人不是本宫而是皇上！馨儿，现在本宫只问你，那夙青门门主与公子晔究竟是何干系？”
馨儿的眼泪流得更凶。靖辞雪放开她的手，往外边走去：“本宫累了，你们不必跟来。”
“她在房里。”馨儿低头回道，幸亏声音并不沙哑。
顿了顿，靖辞雪还是说：“你去把眼睛敷一敷，待会随本宫去紫宸殿。”
正巧，曹公公端着药碗从殿里出来，听到小寺人的回话，神采变了一变，然后恭敬地朝靖辞雪轻声存候。见皇后要出来，他欲言又止。待殿门关上后，曹公公连瞪了那小寺人好几眼。
“好。”馨儿展颜，莞尔一笑，眼中闪着涟涟泪光。
目光毫无温度地掠了俄然来到他身边的素珊一眼，祁詺承冷声道：“朕说过，不要一而再地挑衅朕。”
洛缪莹拐出去，背对内寝站定，深吸一气，缓缓合上双眼，挤下两串来不及哭出来的泪珠。
也不知馨儿用了甚么方剂，不到半个时候，她的眼睛就不红肿了。然后陪着靖辞雪去了紫宸殿。
身后却传来素珊凉凉的声音。
一通挣扎，他体内的气味又混乱了，本来就无赤色的脸变得更加煞白。数日昏倒，他还瘦了很多，两颊都有些凸起下去了。
“你拿甚么跟朕打赌？你的命吗？”祁詺承斜眸睨了她一眼，冷嗤不屑，抬步分开。
“门主与公子是表兄妹。”馨儿偶然再坦白。
那日傍晚，祁詺承终究醒来，入眼的倒是泪盈盈的洛缪莹，扫了一圈，仍不见那人身影，不由感觉失落，亮起的眸光又暗去。
那几日，来紫宸殿的人很多，就连久不入宫的川王都来了。唯独不见靖辞雪。祁詺承心下郁结难消，因而命令静养，不受任何人的存候问候，如有严峻事情，以奏折情势上奏。
“不可！朕得去看她……”祁詺承猛一坐起来，后背伤口裂开，顷刻疼白了脸，还是咬牙筹办站起来。
未免打搅殿浑家，靖辞雪在宫人施礼前就免了他们的礼，只低声扣问：“皇上醒了吗？”
“奴婢受命于公子潜入斓瓴国，再经相爷安排入宫。”馨儿干脆全坦白了，她一点也不镇静，压根不担忧她细作的身份透露会带来的结果，“先时受相爷之托待在浣衣局，在各宫娘娘的衣服高低复离花粉，以免妃嫔先娘娘一步诞下皇子。厥后相府毁灭，奴婢便又重新服从于公子。门主一心复仇，公子命我助她一臂之力，把宫里的动静传出宫去。”
她不想奉告祁詺承，实在日夜守在他床前的一向都是皇后，而不是她。
素珊猜到大蜜斯必定已经和蜜斯说了然出身，因而解释道：“蜜斯与大蜜斯并非一母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