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感遭到了心乱如麻,心急如焚。
那人缓缓抬起手,在靖辞雪冷酷的谛视下摘掉掩面的黑纱。
话未落,白绫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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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你的内心的那小我,是他。”指甲已嵌入掌心,他犹然未觉,“本来,你爱的人,是他。”
“想不到堂堂煊王殿下也会如此孩子气。”靖辞雪冷冷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斓瓴皇后,不是你师妹。而你,是我的仇敌!”
景玺心中一痛,白绫朝他胸口袭来,他脱手反对守势凶凶的白绫,用力一扯,与靖辞雪较努力来。
景玺如鲠在喉,久久难语。背在身后的手寸寸紧握。
仇敌?
心,蓦地一颤。景玺沉默站定,直直面对她劈面袭来的白绫,白绫戾气如剑,他几近能感受她对本身蚀骨的恨意。
靖辞雪冷静抚过琴弦,回想起那晚夜游金陵的场景,再看到琴边垂着的粉色琴穗,只感觉万箭穿心也不比她此时的肉痛。
夜深。
手札的最后一页,只一句——生门一定生,死门一定死。
“拜师兄所赐。”靖辞雪嘲笑道,目光凉凉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议事厅。她的凤梧琴还搁在几案上,粉色琴穗被风吹得微晃。
“师妹。”他出声轻唤,音色降落。
景玺苦笑一番,抛弃黑纱,单手负在背后,涩然道:“师妹,你的头发……”那披着清冷月光的满头银丝被风吹起,再一次狠狠扎痛他的眼。
景玺还是背动手,“徒弟说,同门手足该当相亲相爱。你是我师妹,我作为师兄,只要护着你,哪还能与你脱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接下来的一战更有信心。
景玺面无惧色地看她双指成勾,扣上他的咽喉。
眼眶一热,她闭上眼,把眼中的那股涩意全都忍了归去。这才睁眼,冷寂的眸中又添一份果断。
“师兄。”靖辞雪冷声唤道,“从本日起,你我再无同门交谊。”
许是看出他的体贴,靖辞雪扯了扯嘴角,却再也弯不出昔日里的浅含笑意。亓官懿垂眸关上门,望向高挂的残月,悄悄一叹。
景玺望着她抱恨的双眸,俄然笑了,说道:“好!”
靖辞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指解开他的穴道,回身背对他道:“你走吧。此次我不杀你,我要在疆场上堂堂正正地赢你。”
“阿承没死!”双指用力一扣,靖辞雪嘶声斥道,“他若死了,你也不能活着。”
亓官懿走在最后,回身关门时望了眼仍坐在位子上的皇后,明黄色的烛光腾跃在她孤冷酷然的脸上。倏尔,她朝他看来。对上那双目光沉寂的眼,亓官懿心疼了一把。
这时,亓官懿朝这里走来,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一愣。待看清被靖辞雪挟持之人恰是煊王,心中一慌,正要上前,反被靖辞雪临时设下的泛着银光的樊篱挡住。
“师兄,我好恨你!”
淡然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靖辞雪叹道:“是啊。我爱他入骨。但是师兄,你却让我接受了这剔骨之痛。”
十几招下来,靖辞雪招招夺命,景玺却背动手,只躲不攻。
实在他从未被她点住穴道,她却不知。
靖辞雪畴昔将窗关好,徐行走到桌案边清算起来。面前蓦地变幻出祁詺承挑灯伏案的身影来,她拿书的手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