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妙我就收下了,至于那李子酒的秘制之法,”徐竟骁挑唇一笑,“皇上晚了一步。”
这一刻,宫中的风仿佛也停止了吹拂,只留下周嘉宁一人,单独接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哀思与绝望,仿佛全部天下都已跟着那简朴的几个字,一同堕入了无尽的暗中当中,再也没能醒来。
这一刻,仿佛回归了凡尘,皇上的严肃与间隔感悄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密切的责备。
周嘉宁正在熬花茶,放上一汤勺蜂蜜,再以小火细细煨炖,那清甜的气味,跟着袅袅热气缓缓升腾,和顺地包裹着每一寸氛围。
“这么多年,明智为先,感情深藏,悠长的压抑,终是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怠倦。清儿,你莫怪,本日,就容我卸下假装,让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吧。”周嘉宁的话语,字字如珠,语气倒是非常安静,“明知他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而我,却只能复苏而孤傲地守在这深宫当中,替他守着东秦,这类滋味有多痛?”
周嘉宁的心弦猛地一紧,眉宇间不自发地拢起一抹忧愁,这份情感来得莫名,她指尖微颤,抽出信来,几行墨色跃然面前。
周嘉宁的情感仿佛也跟着这番话逐步平复,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那杯轻漾着花香与热气的茶水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豁然:“是啊,有你们在身边。”说罢,又看向周姑姑,问,“本日,皇上可有遣信而来?”
雨丝细精密密地交叉着,恍惚了视野,也恍惚了火线皇上的面庞。
徐竟骁的面庞上,笑容还是挂于唇边,却似蒙上了一层不易发觉的忧愁。
皇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啪”的一声,落在徐竟骁胸前,道:“皇宫统统的奥妙全在这了。”又道,“包含……那李子酒的酿制之法,亦尽在于此。”
徐竟骁紧随厥后,亦是萧洒跃上马背,他迎着雨丝大声喊道:“皇兄保重!”
“这段时候,我的脑海中满是之前在外游历、莳花煮茶的日子,可我发明,那些回想仿佛越来越恍惚了。我原不想在你面前哭的,但是,本日,似有千斤重石压胸,难以自抑。自进宫以来,旁人都言,靖安侯府何其光荣,出了皇后和王妃。可做这个皇后甚么可风景的?这个身份把我束缚在这里,让我承担叛逆务,可我,能够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常常念及此生或许再无相见之日,我的心便如同被无数细针缓缓穿透,每一针都痛彻心扉,让我生不如死……”
徐竟骁未待马停稳,便已利落翻身而下,走到皇上面前。
周嘉清闻言,手中的行动一顿,目光中尽是心疼与了解,她轻声唤道:“姐姐……”
闻言,皇上对劲一笑,跟着马儿的嘶鸣,他调转马头,背影在雨幕中垂垂淡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潮湿的氛围中反响,终究也融入了无尽的雨丝当中。
当然,另有一行字:“捷报,皇上大胜!”
二人抬头哈哈大笑。
那寥寥数语,却耗尽了她此生统统的力量与但愿,时候在这一刻凝固。
半晌以后,她才如梦初醒般,身子有力地向后倾去,仿佛被抽去了统统的支撑。
“哎,这位王爷,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朕一声‘皇兄’?”
这个徐竟骁,前段时候竟然让九五之尊,为他寻觅不晓得甚么搬走的农户,只因他家中的李子酒甚得周嘉清的爱好。
周嘉清拉着周嘉宁的手,任由姐姐将这些沉闷倾诉出来。跟着周嘉宁的话,周嘉清的目光中出现一抹疼惜之色,让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