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莫名地松了口气。
腰间是条极宽的墨色腰带,上面缀着好几块色黑如漆的墨玉。墨玉虽不如碧玉或者赤玉贵重,但因只西蜀有,且产量未几,能凑齐这几块大小品相都差未几的玉也是可贵了。
文氏一把抓住贾嬷嬷,“嬷嬷,你走了,我可如何办啊?今后老夫人那边谁帮我照顾着?”
翡翠看她分开,扬手把茶盅里的水泼在了院子里,“起初三番五次地求她,她装胡涂,现在贾嬷嬷一走倒想起我来了……”
“是有客人来吗?多大年纪的女孩子?”楚晴猎奇地问。
因要散掉屋里的白灰味道,飘絮阁的门窗都大开着,明氏瞧见楚晚,扬声道:“二女人如果没事的话,也过来帮我拿个主张。”
楚晴没有回绝,渐渐地跟从在明怀远身后。
明怀远目光亮亮笑容高远,“我雕玉还是跟凌风学的,凌风最善于雕镂,不管是石雕还是竹雕……五表妹喜好小虫子,转头让他帮你雕一只。”
楚晴伸谢接过,拘束地坐下,目光落在身边不远处的玄色袍摆上。
楚晴点头,“没有,我也不会生火……并且,涓滴无损于表哥高华的气度。”真的,即便他手上有灰尘,那也是谪仙,是沾惹了人间炊火的谪仙。
楚晴清楚地记得,那人是穿玄色甲胄,目光深且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仿佛想要抓住甚么。
老夫人见状内心也不是滋味,缓缓地说:“趁着你腿脚还简便,归去能抱抱重孙子,再过几年就怕抱不动……归去享享清福,免得每天在这儿忙里忙外的不得安逸。如果得闲或者有事,固然回府里来。”
现在放贾嬷嬷出去,老夫民气里还真是空落落的。
大伯父的女儿……是跟谁生的?
即使,她从没看清过梦里人的面庞,可就是笃定,凌风并非梦里人。
及至走近,明怀远笑着给两人先容,“这是国公府的五表妹,这是老友凌风。”
楚晴并未上前,只略略福了福。
一盏茶喝完,楚晴起家告别仍回汲古阁。
徐嬷嬷边筹措便道:“别藐视这几片肉,高丽棒子能吃点烤肉再撕两片酸白菜,这就比如是过年了。”
贾嬷嬷绝望地看了眼文氏,“我老了,那里能出得来甚么主张,二太太好自为之吧。”
明怀远抬手瞧了瞧,笑道:“让五表妹见笑了。”
合上窗扇,楚晴渐渐下了楼梯。
石榴来寻楚晴,“五女人可得余暇,夫人有事情想请女人帮手?”
文氏自打不管家动静就不像之前那么通达了。直到贾嬷嬷要走了,她才传闻此事,急三火四地跑到宁安院,正赶上珍珠送贾嬷嬷出去。
梦里那种被俯视被逼迫的感受忽地涌上心头,楚晴愣愣地站着,一时竟健忘闪避。
文氏眼看着贾嬷嬷分开,回过甚去找翡翠,“之前你不是说你弟弟在门被骗小厮没出息,要不我跟二爷说声让他到铺子里当学徒?当了学徒学点眉法眼低的本领,今后便能够当管事或者掌柜。”
暮夏等人哄堂大笑,徐嬷嬷却不恼,只笑道:“这天底下大着呢,不但有高丽另有波斯,隔着海另有东洋人。”
楚晴正要曲膝施礼,明怀远止住她,“凌风是江湖人士,不讲究这些俗礼。”说着自中间取过一只苇草编成的蒲团,“五表妹请坐,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