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调拨肇事,天然是大好。”顾昭和沉道:“近些日没瞧见你,还觉得你被打收回了宫。”
这都是她快意得宠时做遍了的,端容冷了眼,半晌才笑了:“这些微末处,母后一时半会儿说道不尽,只能授你一礼,你聪敏,渐渐悟着。”然后瞥了眼郑公公:“传!”
端懿领着她:“好mm,从今今后我有一份,你便有一份。”
这番逾矩的话,顾昭和却仍旧平和,淡道:“玉容可好?玉生烟的玉,再取有容乃大的容。”
顾昭和仍低头:“昭和服膺了。”
“昭和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寿无疆,母后千岁,千秋圣寿。”她踏上白玉堂阶,行三叩九拜大礼,是拜别父亲,却更是拜别君王,拜别至尊。
顾昭和只晕晕了面皮:“儿臣生养在宫中,不晓得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把戏。”端容刚要对劲点头,又听得顾昭和道:
顾昭和只觉讽刺:“母后倒是宽仁慈爱。”
顾昭和是真无法了,她是无依花木,被霜冻雨打的损污,也没人管顾着:“
“我儿昭和,上前来。”
“是为你好的,你且听着。”
她怎能不恨?!她恨!她恨!她恨!
端容使了眼色,春娆乖觉跪了:“公主现在是奴婢的公主,今后是婢妾的太子妃娘娘,如何都是主子,得您赐名,是奴婢的福分。”
端懿,绝了你掌上明珠的恩宠,你若泉下有知,可气?
呵!她有,她才气有,这便是她受得痛苦,受得屈辱,端懿,老是要她事事不如她。
却不是宫女素净沉稳的打扮,而是粉霞锦绶藕丝衣裳,配了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看着有几分妖娆照人的:
她瞧见了顾昭和的脸。
顾昱感慨:“皇后贤惠,是深明大义的。”又咄咄逼着顾昭和:“你母后一番至心诚意,还不快受领了。”
她也一并要恨,因着这些是端懿心念着,深爱着,忧思着,但凡是她所思所幼所牵所爱,她都要恨!
“另有伉俪之道,不是风花雪月,花前月下,那些妖妖调调花腔儿,是侧室通房耍弄的,你是正妻,要端庄,要端方,若连你也狐媚了,可如何管家,管那些倚姣作媚的幺蛾子?”
端容终喜笑开了:“是个好名儿,该你做主的。”她再懒很多瞧顾昭和,只向着顾昱:“陛下,莫把吉时担搁了……”
顾昭和微惊,转头看了,可不恰是那背信弃义丫头春娆。
“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春娆恭敬地行了跪礼,这才洋洋地往顾昭和那头瞧:“公主,许些日不见,您可大好着?奴婢也给您问安了。”
似及了少年时的端懿。
她还记得与端懿的初见,她是打秋风的败落户,出身浮萍,半点不由自个,而端懿,大师闺秀,王谢令媛,国公嫡女……是万千宠嬖在一身,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她是何其不幸,端懿便有多荣幸。
转眄***光润玉颜,华容婀娜,气若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