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此后甲士戎装见朕,许一概不跪。”一听这话,其别人更是大吃一惊,刚才犹踌躇豫的段祺瑞此次却反而毕恭毕敬地跪下去叩首:“臣伸谢天恩。”
“啊?”两人吓了一大跳,狗鼻子倒挺灵,追到这里来了?
“谁?”两人顿时警悟起来。
王商和铁良看得逼真,正欲呵叱,不料天子已经发话:“段祺瑞,你不必跪了,冯国璋也从速起来回话!”
“芝泉,这事你是不是过于莽撞?皇上挑了然让我们来给太后记念,你倒好,二话不说先去了袁公家。”说话的男人气度轩昂,一身笔挺的呢子戎服,锃亮的马靴,腰间挂着明晃晃的批示刀——号称“北洋之狗”的冯国璋。
“筹办让其去新军历练,老诚恳实一步步来,可不敢仗着臣的牌头。”
“你是说,铁宝臣?……”
“差事如何安排?”
“段祺瑞,晓得朕为甚么准你不跪么?”
“华甫,明天去时你反对,但你还是去了;去过以后明天你又揣摩,何必来哉?明天你完整能够不去的嘛!”回话男人的穿着和冯国璋普通模样,只是模样要瘦长的多,一双眼睛投射出精光——号称“北洋之虎”的段祺瑞。
“可也得重视分寸。”冯国璋较着被气得够呛,“昨早晨大爷留你用饭,你推三阻四地不肯承诺;大佬说明天请你用饭,你又推说有事不便前去;香岩说给我们安排住处,你非要住旅店……你把人都获咎光了,真搞不懂你!”
“谢皇上!”声音倒属段祺瑞的清脆,王英楷、王士珍和荫昌表情庞大地看着他们,冯国璋瞧着段祺瑞桀骜不驯的模样便有气——你混蛋,在皇上面前也敢拿大,知不晓得死字如何写?!
段祺瑞勉强拱手请安,冯国璋油滑:“本来是赉臣兄,甚么风把你吹来了?”他抬眼瞥去,狭小的楼道中,冯、段两人的卫兵和良弼带领的御前侍卫紧紧顶牛在一起,固然没操家伙,但氛围明显有些难堪。
所谓大爷者,袁克定是也,按当时民风,袁家大少爷被简称大爷;所谓大佬者,奕劻是也,又肥又大;所谓香岩者,倒是袁世凯的干儿子段芝贵段香岩。
“好!就冲你这句话,朕便赏他一个捷径,叮咛他用这几个月写一份练兵条陈,返国后拿给朕看。若果有高见,朕免不了留在身边重用。”
“要对我们脱手?”段祺瑞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动机,随即摇点头又否定了。还没等他再说话,楼梯口已经涌上了一彪人马,带队的恰是良弼。
“依我之见,盯着人没用,咱又不是民政部的。只要紧紧把着一条,谁上位谁就有怀疑,不见得必然是军机。”冯国璋忽地想起来,“传闻徐菊人内调军机,此事可疑。”
“我不信!”段祺瑞腾地站起家子,“袁公之事必然是一个诡计,并且必定和皇上有关,天下哪有这么刚巧的事情?这么多军机大臣都安然无恙,偏袁公就该不利?宫里头这帮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想想,太后驾崩之前,铁良俄然来找我,说奉太后的懿旨,调第六镇赴涞水,换第一镇拱卫。当时我就感觉不对,现在想来美满是一场诡计。”
“回皇上的话,不是微臣夸口,内弟资质聪明,为人勤奋好学,算是略有所成。本年毕业,等过了年就该返国报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