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儿可知为师的武学来源?”藏书洞里,杜若海淡淡说道。
“那天下第一庄飞霞山庄上任庄主与我有深仇大恨,而挽救反噬的玄阴草,却在他们手上……”
“那……徒儿不明白。”
陆白暗自奇特,不晓得师尊此话是何企图,却也不敢相问,答道:“师尊枯骨神功……奇毒非常,江湖人谓以魔头,避之不及……”
“为师命不久矣……”
台前单有一个蒲团。一肥胖长须老者紧眉闭目,盘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传说真假非论,此鼎现世,必然会引发一番腥风血雨,无数心存念想的江湖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获得它,江湖恩仇,由此漫无宁日。
独一的缺憾,是少了鼎上两味草药,一是至冰至寒,一是至热至阳。当今江湖,最是两极属性的草药有,名曰烈阳花、玄阴草。烈阳花无踪,玄阴草倒是有端倪,被誉为天下第一庄的飞霞山庄就有。可他那敢现身江湖,浅显州府集镇倒无妨,凡人识不破他的易容术,要去到妙手云集的江湖门派,只怕很难混得畴昔。
山腹洞中,石室中心一张小台,上面立着一个头颅大小的三脚鼎。此鼎浑圆,像是庙里弥勒佛的肚儿。鼎上有盖,丝丝青烟从盖子上的气孔冒出,在洞壁夜明珠的映照下,如云雾撕扯变幻。
“师尊但请叮咛,徒儿万死不辞!”
“君子?”杜若海捏着词,缓缓道:“你可知为师为何只传你医经毒经此类根本之学,却不传你傲视群雄的枯骨神功?”
回到洞府的杜若海以江湖郎中的身份,在小镇评脉问诊,待人们熟谙他,便以治病攒下的钱开了一间医馆,兼着药材铺,请来掌柜和小厮运营。他每日以药水浸泡婴孩,每换一次药便抽取婴孩少量血液炼化。婴孩垂垂长大,杜若海以孙子的名义把他带到小镇上识文断字,以假姓起名陆白,把身份假造得滴水不漏。
陆白年近二十,一副俊脸不自发挂着懒惰轻浮的神采,闻言一怔,恭敬答道:“师尊自幼体弱,拜于药王谷鬼手神医师祖门下,以身试毒,学成《医经》《毒经》,更以毒功入武,数十载艰苦,成绩一代毒仙之名。”
杜若海穿州过府,不知偷去多少婴孩,却沾毒立毙。直至归程中碰上一名待产的山野村妇。此妇端倪倒好,却没个家人,杜若海嘲笑,猜她不过是个偷人的贱婢。察看数日,村妇出产后强忍着衰弱的身子,谨慎照顾孩儿,果不见任何人来帮她。杜若海心下倒有些佩服,待村妇出门,他现身出来,内劲轻吐,在婴孩背上缓缓渡去一丝毒素。又过数日,婴孩竟还活着,杜若海大喜,当即偷走此婴孩,敬妇人固执,没有脱手杀她,给她留下上千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