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背面疾又起,再偶然闲谈,便遣了沈戮拜别。
阿婉却见有很多宫女已经从玉轮门后的上林坊里分开了,个个手里提着小红篓,便急起来:“夫人,再晚去的话,怕是都要被拿走了,我们起得大早不就是为了取米吗?”
“行了。”沈戮腻烦地打断她,“本太子问你,作为分发小红篓的掌事,你本日可把物件给南殿夫人了?”
“那便要备腊八粥了。”沈戮又问:“也为南殿筹办了?”
阿婉惊叫出声,下认识想逃,却被崔内侍拦腰一抓,大把的腊八米从阿婉身上洒落下来。
谁知沈戮俄然提了音量,像是当众表示道:“端方就是端方,东宫第一年掌管上林坊,不管上林坊是对是错,也都是东宫的意义,旁人如有不满,尽管登门东宫与本太子对峙,不然,就诚恳地遵规行事,胆敢坏规,就莫要怪东宫无情了。”
哪知接下来,他看向阿婉,命崔内侍道:“搜她的身。”
姑姑眼神闪动,像是不知该如何答复。
话虽如此,容妤却还是迟疑在原地,内心想着要拖到沈戮分开再去。
容妤也是不信了,“姑姑,东宫再如何刻薄,总归不会连腊八日子里的一碗米也要和南殿斤斤计算!”
崔内侍一愣,立即回道:“回禀殿下,是腊月初八。”
谁知劈面有人拦路,一袭黑氅如墨如渊,容妤闻见那股子明矾暗香,心下一凛,不得不再一次低头施礼。
“你随我去上林坊瞧瞧。”沈戮令道:“南殿现在分歧了,有东宫的人在那,我也是不能怠慢了他们。”
崔内侍转头看了面前头,心想着两条长廊一汇,很快就是要打照面了的。
阿婉气道:“一篓腊八米罢了,怎就成了难堪姑姑了?”
沈戮眯了眯眼,“倒是个刚正不阿的奴婢。”
姑姑拿着账目道:“今非昔比了,自打东宫易了主,这大小很多事情都要由太子签订才气履行,皇宫现在节衣缩食,都是为了充分国库,太子定的新端方,谁也没体例漏账。”
阿婉冷静点头,“这倒也是,太子也一定会亲身登门坊内,我们尽管取我们的腊八米。”
只要他一声令,上林坊的人必然要恭恭敬敬地将吃食都呈上。
姑姑盗汗直冒,恐怕是本身办错了事情。
沈戮则是给了崔内侍一个手势,崔内侍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喊上林坊的姑姑出来见东宫。
正想着,崔内侍余光瞥见劈面长廊有两道身影婀娜摇摆。
容妤点头:“回殿下,确有此事。”
阿婉莫名的对劲起来,低哼一声,内心暗道,看你还敢欺负我们家夫人,人家小叔子来帮着讨公道了!
容妤虽知世态炎凉,却不知能墙倒世人推到这般境地。沈止昔日里对劲时,他们这班人恨不得跪下舔脚,目前失了势,连腊八的米也鄙吝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