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红豆、白米和大枣、桂圆……
他俯身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此令一下,世人都纷繁倒吸冷气,很快便鸟兽群散,再不敢多留一刻。
沈戮不疾不徐地踱步向阿婉面前,暗影覆盖在她头上,令她更加战战兢兢。
东宫二字一出口,沈戮的眉头猛地索紧。
容妤要被阿婉换身洁净衣衫,沈止也不便再留,就关门出去了。
到底是人赃并获,又是众目睽睽,他是东宫主,天然不能答应眼皮子底下出不对。
但是,一想到那夜产生的事情,容妤更加惶恐,忍不住思疑道——
伏在地上的姑姑见此景象,瞠目结舌了半晌后,赶快落井下石道:“殿下明察啊,奴婢既没有同意她们主仆拿走小红篓,当真是她们手脚不洁净偷了奴婢的米,此事和奴婢是无关的啊!”
他与婢女一同把阿婉扶回了房,婢女哭哭啼啼的,直道阿婉不幸,便赶快要去给阿婉熬汤。
“阿婉,闭嘴!”容妤呵叱她道:“休要添乱!”
阿婉当即否道:“没人教唆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殿下罚了奴婢吧,和夫人全无干系的!”
事到现在,他若想要抨击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必发肝火发到一个寒微的奴婢身上呢?
容妤强忍泪水,一边为她换衣,一边用纱布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安慰着:“你彻夜好好歇息一番,伤得这么重,再不能忧思,待到明日东宫的人一来……我定要为你去讨情。”
崔内侍则兴冲冲地回禀沈戮:“殿下料事如神,这轻贱的奴婢公然盗窃了上林坊的腊八米!”
不。容妤很快就丢弃了这个动机。
沈戮轻叹一声,无可何如地直起家形,低声道:“我前几日才派人送去过冬的行头给南殿,便不该宽裕至此,竟要连一把米也要偷拿了。好歹也是前储君的正妻,怎能放纵本身的侍女做出如此废弛名声之事呢?”
“可……他贬的去处是烟柳巷,你但是容家的陪嫁丫环,决不能受此糟蹋!”
却被沈戮一把拖住了她手腕,又见周遭有旁人在,便冷冷地将容妤推开,只问道:“皇嫂,你不要怪我小题大做,的确只是一把你们瞧不上的米,可本日是小,明日是大,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话但是皇嫂教我的,我也不能让东宫在今后防起家贼。以皇嫂所见,这事该如何措置才算警省?”
想来证据确实,连阿婉本身都亲口承认,便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沈戮低低长叹,他看向周遭,上林坊内的宫人都站在一旁,另有很多公主、皇子与嫔妃的宫女们也都悄悄在探。
沈戮淡然一句:“我不吃这套苦肉计的。”他一抬下巴,对阿婉令道:“你将地上的腊八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少一粒,杖十。”
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这一声“贼人”似有所指,令容妤身侧的沈止面色阴沉。
“殿下,臣妇绝非是要为本身宫里的人讨情。”容妤低头点头,已是极尽低眉扎眼,“可念及她是初犯,又……又是为了臣妇的南殿,恳请殿下能够……”
他一皱眉,冷下脸,“皇嫂,正因你是我皇嫂,出了这等差头,便更不能从轻发落了。不然东宫今后还如何服众?岂不是都要效仿你南殿做派了?”
“阿婉。”沈戮唤她一声,指着地上的罪证,再问:“你说说看,这是如何一回事?”
莫非……他是在为那晚而抨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