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是喜脉,崔内侍便放心下来,这才给沈止倒出空位,让他和赵太医详谈。
沈戮低声交代崔内侍:“带些燕窝和人参去南殿,就说是太后本日拨去的。”
一回房中,见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沈止偶然用膳,只怪是本身害了阿婉。
沈戮杀向他一个冷眼。
崔内侍领了命,从速退下。
崔内侍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戮眼有猜疑,倒是沈润惊呼一声:“四皇嫂病了?”接着又对沈戮道:“皇兄,这可不能怠慢了呀,那南殿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快快派去太医才行!”
“本日还未同太后存候,我要去她那边。”
“老奴明白,殿下放心便是。可另有其他要老奴办的?”
沈止视而不见,赶她出去,婢女只得哭着退下。
“皇兄去哪?”
“南殿侯爷说是不敢来扰,实在是没体例了,才请殿下帮衬的。”
天气刚蒙亮,阿婉就被东宫的人带走了。
崔内侍本来也是要出殿门的,余光瞥见沈戮的身影,便又赶快朝他这边疾步而来。
赵太医在这时走出来,连连交代身边的沈止要照顾好夫人,制止她劳累忧愁,还压服了他开的药方后,三今后就差未几能好起来。
“那我可说了?”
“妾身不是用心的,侯爷喜怒!”婢女跪下哀哭,俯身去捡碎片时,不谨慎割破了手指。
她病得很重,昏睡不醒,好几日都不见好,急得沈止不知所措,只能去求见东宫。
出了房,崔内侍在院落里巡查一圈,很快便有婢女来见,她拜一拜崔内侍,看他表示她去车辇上取东西,没多一会儿,婢女便取来了很多燕窝和人参。
剩下沈润打量着沈戮神采,有些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此情此景,如回曾经。
“殿下可有要叮咛的?”
待请了赵太医前去南殿后,已经是晌午风景,容妤还没有醒来,只昏昏睡着,待赵太医把过脉象后,崔内侍比沈止还急着问:“甚么病?莫不是……”
“煨好了汤,服侍夫人多喝几碗。”崔内侍道。
沈戮皱着眉,“你见她病得重吗?”
他率先去了正殿,远远瞥见沈止已经出了殿门,去外头的车辇上等待了。
崔内侍得令退下,赶回正殿去对付沈止了。
沈戮不紧不慢地走完一颗棋子,吃掉了沈润的士,这才对崔内侍道:“若病了四日,怎本日才来?”
“等等。”崔内侍喊住她,贼眉鼠眼地将一东西塞到她手上,叮咛道:“机警点儿,别错过这好机会。”
沈戮沉吟半晌,终究道:“传我口谕,带赵太医去南殿诊治吧。”
容妤没有见得上她最后一面,一口郁气憋在心底,到底是病了。
沈戮只道:“想说甚么,便说。”
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崔内侍,扯了些别的,才问起南殿环境。
容妤心中难受,为阿婉涂抹了药膏后,劝她早些歇息,便分开了。
“不打紧的,夫人。”阿婉含着眼泪,不敢哭出来,从速低下头去,“只要还能活着,还能留奴婢一条性命,也再别无他求了。”
废储如同阶下囚,没自在,没庄严,能求得一线朝气,已是豪侈事。
这话令容妤脑中一片恍忽,仿佛想起三月之前的那一日,东宫里一片慌乱之景,那提剑而来之人眼有肃杀,沈止被逼无法,不得不向他跪下,并哀告着:“只……只要留我们性命。”
“若不是因明天是腊八……唉,都怪我,非要你们去上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