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了宫门,崔内侍便急仓促地迎上来,同沈戮絮絮道:“殿下,太后已经等了有整整一个时候,老奴扯谎殿下去九皇子那边赏琴……又见太后去了东宫各殿查了一番,这会儿在正殿候着——”
再想到沈戮将她当作玩物普通折腾欺侮,实在令她心中悲忿不已,死死地咬着嘴唇伏在榻旁,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陈最见门开了,沈戮一边系着腰间带子一边催他关门。陈最低下头,不敢见室内氤氲风景,只得将房门紧紧关合。
阿梅连连点头:“岂止是一次,这三个多月来,刑部那魏狗几近每隔五日就来上一遭,小则搜索,大则私刑,关着老爷鞠问个一天一夜倒是轻的,最起码没脱手。赶上他气不顺了,就拿老爷和奴婢这些人撒气,容四的牙都被打掉五颗了,自打魏狗晓得他去和蜜斯通风报信过,差点没把他腿给卸了。”
至于容妤,也不过是他玩弄在掌内心的一只雀鸟,她的羽毛尚且斑斓,他还情愿多瞧上几眼,一旦华丽式微,即使是有着幼年情素加持,她也将成为他眼中的臭虫。
“奴婢听闻……”阿梅怯懦道:“是东宫想要老爷认甚么罪。”
“可阿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们究竟还想得些甚么?!”
沈戮带着崔内侍赶向正殿时,正见太后在赏识东宫新换在殿内的屏风。
“蜜斯,你莫要如许,你但是容家的放心骨,若蜜斯都遭了难,容府高低当真是没一个能活的了的!”阿梅怕极了,竟跪在容妤床边要求道:“蜜斯忍些吧,奴婢知蜜斯在宫里也是不易,可东宫那边时不时地来折腾一番老爷,那可真不是人受的罪啊!”
容妤心头一震,竟未曾想会从阿梅嘴里听到真相,她诘问道:“莫非刑部不止来过那一次?”
“我涓滴不知情……”容妤面色惨白,两眼含泪,她还傻傻地觉得刑部那次撤走后,便不会再来找容府费事。
可一想到这今后的日子都将这般屈辱,连为父亲讨情的机遇都不给她,这叫她如何能活得下去?
“不知太后驾到东宫,有失远迎。”沈戮几个大步进了殿中,一撩裙裾,便要行膜拜大礼。
又不敢哭得大声,担忧会被旁人闻声。
正如沈戮本身说的那般,沈七郎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从血海里杀出一条狭小活路的东宫太子,他再无情无义,只迷恋着目标和好处。
太后缓缓抬手,免道:“太子何必这般发兵动众地行此大礼?快来哀家身边,正等着有话问太子。”
“蜜斯……奴婢一向躲在廊后,这会儿见他们已经走了,便提了一壶热茶来给蜜斯……”
沈戮一摆手,表示他不必再说,只同紧跟身后的陈最道:“去把我放在书房里的红锦盒拿到正殿。”
“小、蜜斯,茶。”阿梅不敢多看,尽管呈上杯盏。
沈戮当即上前,太后便指着屏风上的两只红鸟问道:“太子,哀家看了一全部早晨了也看不懂,这是甚么鸟?”
沈戮余光瞥去屏风刺绣的鸟图,雄鸟通体鲜红,雌鸟身细尾长,脚为暗色橄榄绿。两只红鸟反比翼双飞,相互对望,倒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陈最不明其意,还是领命前去书房。
阿梅悄悄地推开房门走进屋内,不敢燃烛,只得借着月色为容妤斟茶,端着走去里屋时,满眼都是骇色。
而容妤这边则是满床榻的春光混乱,她本想着要起家开窗,让屋内的潮热全数散去,何如双腿发软,底子转动不了,连腰一向,都酸得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