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我内心一寒,打了个颤,忙说:“阿丹珠,我们归去吧。”边说边伸手去牵她的小手。
我又是冲动又是猎奇,忍不住爬上一驾马车,高高的站立远观。
“步姐姐……他是喜好我的吧?”出了门口,阿丹珠严峻的问我。
最后盘点疆场,因昨夜天寒,乌拉伤兵冻毙甚多,连同战死之人,仅亡死于朝鲜国境内的就有近三千人,而在图们江这一侧的,竟有五六千人,合计约七八千人。建州俘获战马五千匹,盔甲三千副,战果丰富得惊人。
沙沙的脚步声俄然靠近:“是阿步么?”
“够了,扈尔汉。”代善不温不火的简朴一句话,竟奇异的压住了扈尔汉的火爆脾气。
我远远的站在虎帐后,正暗自焦心,忽听三千将士齐刷刷的爆出一声呼喝,然后欢声雷动,振臂高呼,竟是分外奋发民气。
紧紧抓握双拳,我神魂荡漾。
“我不要!”褚英决然回绝,一点也不卖额其克的面子,“哪个说我要她了?”
“是啊,回城办场丧事,顺带喝庆功酒……”
我焦心万分的苦熬了一夜,到得天明时分,终究再也忍耐不住,偷偷溜出帐外,骑马沿着江边一起巡查。
那女子的身影终究渐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我惊诧的瞪大了眼:“阿丹珠?!”
若非肩上的大氅体温犹存,我几近觉得方才的统统不过是我一时的幻觉。
“得,这下子回赫图阿拉可有得热烈了。”费英东呵呵一笑,伸手搭在杨古利肩上。
寒意欺人的夜里,月辉清冷,面前的男人令我心境混乱。我有满腹的话想要倾诉,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唯有无语。
“……我说阿谁常柱和胡里布倒是把妙手,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这回活捉了他俩,不知……”
这便是战役!当代冷兵器期间的疆场,马革裹尸,血卧疆场……
没走几步,忽听身后模糊有脚步声追来,吓得我从速猫腰躲到一块岩石前面。待到仓促的脚步声垂垂走远,我才吁叹口气,渐渐直起腰。
褚英腻烦的扭过甚。
那女子低低的嗯了声,闷闷的说:“那……那我走了,你……你别再骂人了,谨慎伤口……”
走了十余步,脚步稍缓,忍不住回眸搜索那道熟谙的影子,但是夜色乌黑,迭影憧憧,却那里分得清哪是人影,哪是树影?
我惊呆,一颗心小鹿乱闯。
我站在他们一大群人身后,正感进退难堪,忽听有女子嘤嘤的抽泣声逸出。扈尔汉大嗓门不耐的吼道:“大阿哥,不是我说你,此次几乎好事……你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么?若非二阿哥见机快,一刀砍了博克多的脑袋,你早被他们父子两个联手……”
“步姐姐!”满脸蕉萃的阿丹珠一见我面,飞身扑进我怀里,委曲的放声大哭。我赶紧搂住她随口说些安抚的话语,但是脑筋里却浑浑噩噩的,目光触及褚英火辣辣的眼神,内心一紧,顿时恍然。
但是此战始料未及的是,褚英身负重伤,最后竟是被费英东等人勉强抬了返来,幸运活得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