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漕运海员确切支出微薄,多数难以保持用度之言也是究竟,嘉庆便也弥补道:“至于旗丁海员补助之事,朕看着……朕记得之前有人说过,他们入京之时,多有夹带土产发卖,用以补助用度之人。这般自给自足,朕不当禁止,今后便可著为定制,每名海员都可自带土产贩售,用以补助生存。如许旗丁海员补助,也该充足了吧?再有滥征黑钱之事,各督抚便要从严处断!本日就议到这里,你等军机处之人去发上谕吧。”
“既然如此,那朕就从众意吧。”嘉庆本来对这一改制之策也只是半信半疑,这时眼看大多数人都在反对,也没有来由再去支撑阮元等人,只好说道:“军机处本日便发上谕,言明此改制之事,名为六折收粮,实则倍增赋税,大违国朝永不加赋之意,是以此折朕予以采纳,无庸再议!至于各位督抚,在任上也应实心办事,有官员贪渎犯警、吏员滥行加派之事,定要严查,不得有半分秉公!其他赔补亏空之事,亦不成忘,即便一时旧亏空补不上,也不要再生出新的亏空来,不然定当严惩!”
“皇上,臣也觉得行此折漕之议,多有不便,既然百姓已经安于旧制,折银亦从未闻任何不当,如此改制,只怕民气机变!以是臣与二位大人一样,请皇上采纳此议!”都察院左都御史熊枚道。
“是啊……”嘉庆也暗自嘀咕道:“且非论其他,岳起、阮元,都是朕悉心遴选的封疆大吏,这几年在江浙也各自有所作为。他们如何能够毫无启事的不顾朝廷体制,一并上疏建议折漕呢?只怕此中,也有他们的苦处啊……”
“皇上,臣也觉得琳中堂所言不差。”户部尚书禄康也弥补道:“更何况现下多有人指出,这所谓的六折折漕,看似减轻赋税,实在把清赍银进步了一倍以上!既然如此,此议便是加赋无疑,大分歧圣祖永不加赋之意!既然如此,此折便无需再议,还请皇上承祖宗爱民之念,采纳此折!”禄康和琳宁实在才气不过平平,仅仅因宗室之故得以补任六部尚书,此次也是听了各种传闻言语,便多加附会,一并反对起四督抚来。
“皇上,既然臣与铁漕帅、阮中丞确有旧友,这件事臣不敢私行做主,还请皇大将此折下发各部大臣,今后集议,如果集议以后,各部大臣大多觉得折漕之议不成行,臣亦无他话,到时候,便请皇上采纳此折。”朱珪为求公道无偏,也只得将“集议”作为最后的体例。
但是,说到这里,嘉庆也模糊发觉到,漕运事件中能够有所调剂的处所,已经越来越少了……
“快叫朱珪出去。”朱珪固然升了协办大学士,却仍然有户部尚书之职,故而漕务之上,嘉庆对他的倚重更甚于几名军机大臣。
而听到托津所言“结党”之语,即便是朱珪、戴衢亨等民气中也是一惊。看起来这托津发言以后,折漕之议便不但仅是政策之争,乃至另有能够扩大到各部院官员的身份之争,如果持续支撑阮元、铁保等人,万一被扣上结党之名,今后多数是职位不保了。
“皇上,朱中堂到了。”这时,本来在殿外等待的张进忠对嘉庆道。
“皇上,庆中堂,臣毫不敢因私废公。”朱珪道:“当年蒋兆奎上疏建议加耗一斗,已有加赋之实,但本日之事,却一定如此。此次折漕之议,所触及清赍银乃是常赋,这是分歧之一。并且董中堂所议加赋之实,在臣看来却并非必定,百姓处置耕作,手中有粮,但百姓却不能本身造出银子。若一味要求百姓输银,百姓迫于赋役,就不得不折价售粮。但如果让百姓直接交粮,即便现在粮价已经倍于康熙之时,但百姓也没了折价之困,或许反倒更轻易呢?另有,眼下江浙几位督抚,均是立品廉洁,为政很有能名之人,并非干才,江苏岳中丞、浙江阮中丞,这些年查办亏空,亦多见效果。这折漕改制,一在得法,二在得人,既然改制之人并无不当,那或许他们也能够便宜行事,得保此次改制无益无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