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中丞另有更好的体例,也无妨说出来,我等如果都不反对,也能够按阮中丞的体例来做。”费淳弥补道。
见阮元略有不解,铁保也跟着解释道:“伯元,实在官吏滥收黑钱之事,教员也有耳闻,并且教员也晓得,就在客岁,岳中丞曾把整治漕务的重点放在了黑钱上,将数十名兼理漕运的佐杂书吏,都以滥收黑钱之名加以黜退,可厥后呢?新来的一帮书佐吏员,所行之事,与之前之人毫无二致!乃至有些吏员因办事陌生,还出了新的亏空。你说眼看这些事,岳中丞还能有甚么体例,总不能把这一批吏员再行黜退吧?整治黑钱之事,教员想着,不是不能办,而是办起来太难了。相较之下,如果只把清赍银的轨制改了,就能暂缓旗丁海员之困,那从易到难的更革漕务,不是更便利吗?”
“但是……”但是阮元想着岳起的话语,却模糊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大要上看,如许的折粮之法减少了很多漕粮入官,既然如此,旗丁海员却要如何布施?想到这里,阮元也开端思考起来,喃喃道:“按时价,一石米面前时价已经靠近二两银子,如果每一石米都以二两银为计,二斗六升米的话……直价五钱二分!即便以六折论也有三钱!岳中丞,若以此计算,那交粮的百姓,实际要交的清赍银,是本来的两倍以上!岳中丞,如许即便旗丁海员支出得以充分,莫非百姓不会承担更多的漕赋吗?如许的体例,朝廷如何能够同意呢?”
这句话一问出来,三名督抚都不由沉默了半晌。
说到雍正的养廉银之制,阮元自也不好辩驳,毕竟如果没有每年一万两的养廉银,本身助海防、救溺女、兴诂经精舍之事,只怕都有力筹办。可想着朝廷能够提出的反对定见,阮元仍然不能放心,又道:“费总制所言,实在也有事理。可眼下漕务之弊,并非仅在旗丁海员滥征加耗。旗丁海员每年入不敷出,其启事在那里?这沿漕高低,多有官吏滥行黑钱之事,恰是这重重黑钱,让漕帮不得不把大笔开支花在衣食以外。如果能将黑钱裁去,不是更轻易获得治本之效吗?”
费淳、铁保等人也清楚,想要让阮元当场同意此事,未免有些能人所难,便也承诺了阮元。程赤城为尽地主之谊,也特地拿来了几部日本流入海内的新作,此中一部唐人韦述的《两京新记》,一部武则天的《乐书要录》虽是残本,却也是海内之前数百年未见之书,阮元也谢过程赤城,商定暂借回杭州誊写。这时阮元因同孙星衍、周治划一人交换,发明四库修书之时缺漏之书仍然很多,故而有志于补充四库未收书,这些作品对于他而言自是无价之宝。
想到这里,阮元也对费淳等三人道:“既然如此,费总制、恩师、岳中丞、程老先生,各位的设法我心中也已清楚。我与漕帮中人之前也多有联络,我这就去信向他们问问,如果各位定见能够分歧,我便与三位大人联名上疏,建议皇上对这清赍银旧制停止改易,如答应好?”
没过几日,余得水也将漕帮之事向阮元申明,言及固然清赍银改制不敷以根绝漕务之弊,却也可觉得漕帮减缓压力,是以对于这项发起,本身并无贰言。阮元遂与费淳、岳起、铁保三人一道,联名奏疏一封,要求嘉庆准其奏议,将清赍银改成六成折粮,用以布施困顿海员。如此四名督抚联名上疏之事,在当时也可谓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