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侍郎,你所言甚是,眼下绿营多有弊政,如果严保守制,必将误了海防大计!朕也同意增加船炮之议,只是这增加之数如何,所需经费多少,你等可有筹算?”嘉庆清楚海防不能再有所耽搁,是以一锤定音,以示增修船炮之事再无需争议。
可这句话一说出来,四名军机大臣却都不说话了。
嘉庆看着阮元等人的奏疏,也自是更加正视海防之事,立即将庆桂、董诰、戴衢亨和傅森四名在京军机大臣全数调集到养心殿上。看着阮元和四名提镇联名奏疏,嘉庆也不住感概道:“阮元到任浙江巡抚,其为官之勤恳,朕看着都不由动容,你等也过来看看这里留下的这几封奏疏,阮元常日上奏,竟然都是亲笔撰写,直到此次联名上奏,才换了人代笔。并且内容向来事无大小,尽是清楚恰当。如果这大清天下多几个阮元这般勤恳又有干才的督抚,朕该多放心啊?这增加战船,加铸火炮之事,你等是何定见?”
“皇上,臣觉得此举不当。”庆桂道:“浙江藩库,向来都是由朝廷居中调剂,处所督抚不得滥支藩库余银,不然督抚藩臬,常常不晓度支之法,极易将藩库存银拿去滥行开支,于国无益。更何况,阮元虽有剿捕盗匪之功,可毕竟只在浙江任职两个月,资格、经历均有不敷,将藩库如此借用于他,臣担忧这些存银,会用不到该用的处所。”
“回皇上。”庆桂道:“年初,臣已经和董中堂、戴侍郎会同户部,将本年川楚战事所需饷银计议结束,川楚战事,至今还是未决之势。是以每年的银两调用天然也不能少了。但是撤除外调川楚的银两,和京中本年用于公费的银两,眼下户部账上,确是拿不出这十万两银子了。即便皇上本年不再巡狩承德,不再行幸圆明园,这笔钱还是省不出来。并且除此以外,臣等与户部计议,各省财赋有充足者,尚需调用藩库弥补火线军需,浙江还是例而计,本年也还需求援助川楚六十万两银子,这些钱,可都省不下来的。”
7、本地村岙壮丁停止团练,策应官军。
“回皇上,臣在兵部,也曾会同户部、工部各位大人商讨过此事。”傅森道:“眼下海防之事天然严峻,但海寇最烈者还是广东,粤匪郑1、乌石二之辈,目前在东南本地阵容最为浩大,闽浙之徒,虽有凤尾水澳之名,却尚未得那般气候。是以臣觉得,增修战船,当以粤省三成为计,准浙江依广东大舰之例,加造大船三十。每大舰配红衣炮六到八门,劈山炮十到十四门,浙江火炮本不算少,旧船火炮尚可利用一些,以是火炮再加铸四百门,想来应对闽浙这些海寇也够用了。”
阮元向嘉庆上疏以后,很快就回到了杭州,与王昶、孙星衍等人一同商讨保甲、布施之事,经半月之力,定下《缉匪章程》七则,那七条别离是:
6、本地营汛严查通盗销赃奸民。
“这……”庆桂仿佛也只能提出反对定见,却并无其他计划。
没过几日,朝廷的上谕便即快马南下,送到了阮元的抚院当中。依嘉庆最后决定,准浙江加造大船三十艘,铸新炮四百门,但因为川楚白莲教之战尚未结束,户部临时不予拨款,准阮元自用浙江藩库,其他款项亦许自筹。
“藩库余银确是很多,可如果去掉那些必须的开支,还能剩下的就未几了。”孙星衍道:“这几日,我也和刘大人商讨了一些赔补亏空之事,想着藩库余银如果充沛,或答应以补上一二。可眼下依前两年的旧例,浙江藩库本年还要再拨出六十万两银子,用以川楚军需之用,别的还要把各项公费的用度留下,不能另作他用,如许一来,所存余银也只要两三万两之数了。伯元,如许算下来,藩库最多也只能提出两万两银子用作船炮之需。可三十艘大船,四百门大炮,这需求多少银子啊?按我们之前的估计,这些船少说要八万两,四百门炮嘛……没有两万两也是办不下来的。这八万两的缺口,却上那里去补啊?我和刘藩台商讨之时,所余公费,已是必不成少的开支,藩库那边,能省下的,都已经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