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接过一瞧,竟是一小片金叶子。我认得那金叶子,先前有人到铺子里来配丹药,三百枚龙珠丹,给了一整片“非常金”的金叶子,小厮手里的,恰是那枚金叶子上铰下来的一角。
“那上头另有第三层,用来号召甚么客?”师父也伸手向上指了指。
小厮像是发觉了甚么里了不得的事情,忙将金叶子揣进腰间,大声唤道:“玉妈妈,玉妈妈,来常客了。”
那妇人的目光顿时就冷了几分下来,口里却还是客气,将我们往一层的花厅里引,朝打杂的小厮扬声道:“平客两位。”
“朱公子说甚么呢,我们玉迎人的女人最是讲究缘分,那里是财帛如许的俗物能度的。”玉妈妈敏捷地回过神,收起那金叶子,站起家笑眯眯地冲师父屈了屈膝,“这便将玉符唤来奉养,只是玉伶她……已经在待客了,还望朱公子……”
西湖边一溜的画舫,舫上灯火透明,映在湖面上,连水光也变得灿烂起来。歌舞不断,调笑迭起,好一派花天锦地,连师父都感慨不已。
师父了然地笑道:“那是,那是……那就请小哥儿前头带路,往二楼去找个清净地罢。”
室内公然比楼下高雅豪华很多,但毕竟是欢场,总脱不了那股子俗气。熏香、温酒都是现成的,那玉妈妈手脚敏捷地替师父斟了一盏酒,双手奉上。“我们这儿的玉字辈儿的女人另有几位得空的,玉梅善舞,玉屏善乐律,玉春年纪小最是逗趣儿……”
“师父带你出来顽,怎还不乐意了?”师父打量着我的神采,笑问道。
玉迎人并不难找,只需找那湖边最高最大最惹眼的画舫,老是那几家名头清脆的青楼。是以,我与师父很快就找到了玉迎人。
进门时遇见的那夭乔的中年妇人又笑着回转过来,一见是师父,一面还端着笑,一面就不动声色地瞪了小厮一眼:“这位公子眼熟,我还道是平客,是我怠慢了,公子莫怪。”
小厮一怔,打起笑回道:“那便是包场的豪客所用了。”他眯了眯眼,凑过来低声道:“临安是皇城,有的是高门贵胄,常日里为我们大宋劳心劳力,总也要有一处能松快松快的处所,您说是不是……是以,那最上头的一层,等闲不教平客与常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