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过就是住上一夜。”
姚羲和嗤笑一声,道:“他倒是会找人,想必是拿捏了你驰名无实的把柄,好叫你替他着力。明知孙昊把持了西路走货买卖这么多年,恰好挑在这个时候鸣不平。”
千寻心中腹诽,面上却奉迎地笑道:“殿下言之有理。唉,说真的,赵清商去哪儿了?”说着,她俄然伸手拽住了李随豫的袖子,道:“是了,你认得他。快奉告我他到底甚么来头?”
李随豫缓缓将唇挪开,目光暗淡地逼视着被他圈在手臂中的千寻,看她眸子中垂垂蒙上了一层水汽。他声音黯哑地说道:“阿寻,我不信你不懂我的心机。你若还是要去,我拦不住你。只是现在你若去了,怕是此生再难与我相见。马车就在外边,你看着办吧。”
李随豫听了,却不答话。
李随豫却反问道:“你又是如何认得他的?”
千寻晃了晃李随豫的袖子,嗫嚅道:“唔,就感觉他有些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你也晓得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他又可巧认得我师父,我想也许晓得了,能想起甚么来呢。”
千寻等了半晌都没闻声他说话,心中有些忐忑。那日在花间晚照时,她便感觉李随豫是活力了,特别是在她念念不忘要带上赵清商的时候。不晓得为甚么,当他叫出赵清商的名字时,她也跟着内心一疼。
李随豫答道:“是。希夷来此恰是为了此事。”
很久,她止住了拨珠的行动,昂首看着上方高裕侯李守仁的牌位,冷冷道:“更加不懂端方了,进了祠堂连先祖也不知膜拜了。”
千寻却板了脸道:“梁侯殿下这是何意?民女同赵公子情投意合,早已私定毕生。虽蒙殿下于危难中施以援手,心存感激。难不成殿下还想仗着皇亲国戚的权势,棒打鸳鸯不成?”
千寻张了嘴,倒是没发作声。隔了半晌,她才闷闷地说道:“我就猎奇问问。”
“那你还记得小厮为何将你认错了?”李随豫不动声色地看着千寻。
姚羲和却摆了摆手,缓缓站起家,慢条斯理地清算着宽袍的下摆,也不看李随豫,淡淡道:“莫忘了你是个纨绔。”
李随豫一手握拳抵了嘴,轻咳一声问道:“老刘,找我有事?”
李随豫听她如此说,眉间一动,道:“他方才同我告别,现在已在路上了。”
“小侯爷,这恐怕还要问过夫人的意义。”
“阿寻!以你的身材底子熬过不过这个夏季!”李随豫怒道,“赵清商昨日便说要带你进京,是我拦下的。在我府里他便休想将你带走!你当他安得是甚么心,进京后有多少人等着他,莫非你要为了个不相干的赔上你本身的命么?”
添完灯油,姚羲和也并未重视到李随豫已经出去。她跪在堂前的蒲团上,捏着那串佛珠默诵《华严》。
羊脂玉佩!坏了坏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李随豫面前提起玉佩的事。千寻有些局促捏着他的袖子,仓猝转了话头道:“记得记得。嗯,就是在燃犀阁碰上的赵清商,好巧不巧地他被人追杀,又好巧不巧地叫我给撞见了,再是好巧不巧地他有黑玉令。我承诺他平安然安地送他来梁州城。”
姚羲和又道:“传闻你讲昨日带回的人安设在了扫雪庐?”
千寻忙道:“你可别奉告我不晓得,那日在花间晚照,我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