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儿冲极了,盯着将军大人“体贴”的目光,殷燃只得捏着鼻子喝了。
聃倏似是困乏,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见殷燃给他打了水出去洗脸,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也上床安息吧。”
“总之,事情就成了如许。”殷燃坐在床边,将他昏倒以来产生的事一一与胡霭讲了,随后嘿嘿一笑,道:“恭喜恭喜呀,今后就是队正了,我这个小兵你要多多照拂才是。”
“你兄长已经复苏过来,若你能下地行走,可去看看他。”
启事无他,殷燃感觉将军对她成心机。
这三番两次,到底是为哪般!殷燃眉头直跳,无法对方是将军,违逆不得,只得耐着性子转头,问道:“将军可另有叮咛?”
聃倏坐在床沿,殷燃从速向床内侧挪动了几寸。
夜深了,将军也成了话痨。
聃倏沉沉望着她,“允你三个要求。”
“部属晓得了。”殷燃当即改了口,见聃倏仍旧紧皱着眉,不很对劲的模样,忙又改口道:“我晓得了。”
聃倏摆了摆手,“去吧。”
“不消走了,你今后就待在这里。我已经命令,汲引你为我的亲兵。”
殷燃皱了皱鼻子,道:“这还差未几。”
蒙将军命令,将他移入了伶仃一个帐子养病。底下的兵卒也是看人下菜碟儿,知他兄弟二人得了将军大人青睐,殷勤了很多。床褥是最新最厚的,炭火也管够,烧得屋子里和缓极了,殷燃披着聃倏给的披风,坐久了出了一背热汗。
胡霭淡淡地笑着,安抚她道:“是我不好,今后再不说了。”
“你身材无碍,只是因为力竭而堕入昏倒,待用几次药,也便好了。”
唉……殷燃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殷燃躺在床上,听着身边聃倏的呼吸声趋于陡峭,她却久久不能入眠。
她现在成了将军亲兵,凡事要以将军为重,没法在外头逗留太久,叮咛胡霭好好养伤,便归去了。
聃倏见她急了,这才说道:“我已命人给你打了一张小床,这是要明日才气送来。”
“我会吃了你不成?”聃倏无法,端过桌上的药碗放在殷燃手中,“喝了吧,药快凉了。”
聃倏坐在公案背面,看着殷燃内疚的模样,烛光在他眉眼出氤氲开来,削去了几分凌厉,他嘲弄道:“你昏倒了三日,就在本将军的床上睡了三日。且你我都是男人,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千里取人首级时也何尝见你畏首畏尾,犹踌躇豫,现在如何像个黄花大闺女普通了?”
他说得开阔且天然,模糊透出杀伐判定的气势,殷燃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讷讷地不敢再推让。
殷燃翻开帘子,左脚已经踏了出去,却又听到了两个字,“且住。”
可她不是啊!她是个女子!
她归去的时候,聃倏正在营帐中措置公事,殷燃不敢出声打搅,无师自通地侍立在侧,学会了端茶送水,递纸研墨。
殷燃先是应了声,随后又想到了一个题目,“将军,我现在住在哪啊?”
“听闻你兄长技艺超凡,又会识文断字,在大漠骑中当一浅显兵卒失实可惜,我欲汲引他为队正,掌管新组建的大漠一骑,你去了,可直接奉告他,叫他快些养好伤。”
“费事将军大人了,小的这就分开。”
聃倏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这一忙活,便到了深夜。
殷燃耐不住热,将披风解了,正色道:“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路上,也没机遇‘照拂’你。何况,我们不是说好了,同程一起,就要相互搀扶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