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道:“母亲和姐姐俱在京中,我怎能不回?”
袁珝依言起家归坐,贞嫔又道:“我虽住的偏僻些,但宫中风吹草动还能传一些到我这里。太后当日凤体违和,各宫各府皆轮番奉养。太子侍病时因闻得太子妃心口病犯了就分开了一会儿归去看望,因而被人抓~住了把柄,说太子不分长幼逆行悖德有违储君之道。是故才有了翻云殿书房议奏废太子,而后又引出了你这个会讲故事之人。你故意也好,偶然也罢,只怕终归是趟进了这浑水当中。”言及至此不由深深望向儿子,幽然叹道,“我原希冀你这平生都不要再回都城了。”
贞嫔点头,袁珝不敢再问。贞嫔又道:“你来岁就二十一了,你几个兄长这般年纪的时候早立室生了后代。”忽又道,“我儿心中可已有人?”袁珝不知怎的,竟想起陆雨来,斯须回神,点头道:“儿臣婚事自有父皇指婚。”贞嫔点头,心中略感绝望。
陆雨上京寻人,方才袁珝令人送来京中籍账给她。可她翻开看了看却全无眉目,越看越心乱意烦。又瞥见庭前月色,加上逼近年关,更加思念起家中母亲兄长。母亲所授山庄绝技覆雨剑法,她是一刻不敢荒废,便寻了个僻静处,捡了跟树枝充剑练起剑招来。
知子莫若母。太子袁瑛与光王袁瑶相争已久,袁珝怕母亲担忧本身亦卷入此中,赶紧下跪道:“儿臣当时不过信口拈来,一时失色胡说,叫母亲担忧,实儿臣之过。”
袁珝母妃贞嫔居住在皇宫西北角的闻雪堂,处所甚为偏僻。到时早过了午膳时候。贞嫔却没有先行用膳,翘首以盼儿子返来。待到母子相见,真是未语泪先流。袁珝给母亲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贞嫔亲身搀起,昂首只冲儿仔细细打量。她是胡女,生得不矮,儿子出门时还不及她高,返来已经高过她一个头,她只到他胸口,一双手也已经搂抱不过来了。贞嫔顿觉儿子长大成~人,又酸楚又欢乐。
袁珝在闻雪堂待了一会,贞嫔道:“你刚返来,天然车马劳累,先回府去歇一歇吧。”袁珝见礼辞职,出宫回到王府。郭行禀告天子下赏一事,所赐之物及户部送来京籍俱在书房。袁珝略感惊奇道:“户部行~事倒是快。”即进书房,果见书案上放着户部装册所用的方匣,里头厚厚几沓户本。他信手取了一本翻开看了看,不由皱眉道:“所记乱七八糟,如何查得?”但有总比没有好,因而叮咛郭行送入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