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大胆握住他手道:“你是皇子,而我不过一介布衣,恐被你轻视是以也从不敢将苦衷透露。忧娘一事我也实在不晓得如何安抚你。常言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悲伤时,你若想哭便哭出来,且别憋着伤了身。”
袁珝深明许令冲的忧?,拍拍他肩膀安抚他道:“令冲兄,君子不因蒙尘而顾影自怜。你与我游历天下多年也碰到诸多不平之事,比之平常百姓,我们好过太多了。”
袁珝伏地而拜道:“满是孩儿之过,孩儿之过。孩儿只知闲散度日,却不能体味母亲心中之苦,不能为母亲分忧,实在大大不孝!”
袁珝点头,提起赴廖地送陆雨之事。贞嫔道:“你这桩婚事来得俄然,又是太后所赐。”袁珝见母亲担忧,忙道:“母亲忧愁儿臣自知。不过我与阿雨……”说着便笑。贞嫔道:“看来你对这桩婚事非常对劲,如此我便放心了。”
袁珝站起家来,只感觉两腿发麻,郭加仓猝搀住了。也不知如何回得王府,至书房内,郭行跟出去劝道:“王爷,节哀。”袁珝冷静点头,叮咛他道:“忧娘身后事要办得安妥。”郭行眼目泛红,强压哽咽道:“王爷放心。”遂出门去,见着郭加,郭加对叔父道:“您没瞧见,忧娘蜜斯死得太惨。”
刘伯检称谢。自此大显初次人丁普查事情如火如荼展开。
天子道:“信笔一记,读来倒有身临其境之感。且记录的驰名有姓非常详确,倒不大像纪行,反似处所志。”
贞嫔热泪盈眶,赶紧搀起道:“你若高兴不管身在那边,你若不高兴,日日守在我身边又有何用!况你即将结婚,母亲期盼你婚后能够伉俪敦睦,共偕白头。”袁珝道:“母亲放心。”又拜别母亲回到王府。自有户部差人来取《羽行记》的余稿。袁珝命郭即将余稿和此前所借阅的京籍一同交予来人。
袁珝起家下跪道:“贤人有言父母在不远游。儿臣却不顾母亲劬劳之恩,离家数载叫母亲挂念担忧。现在儿臣毕生得定,结婚后定与阿雨在京相伴母亲。”言罢深深一叩首。
袁珝道:“令冲兄这话?是赶上甚么难事了么?”许令冲怀有难言之隐没法道出,只冷静点头,道:“我不过是因别离期近,有些感慨,是以说些混话。”
袁珝见御案上果有他著的一本《羽行记》,点头道:“确出儿臣手笔。所记乃儿臣五年游历,写来给母亲解闷的。”天子点头,又道:“为何叫《羽行记》?”袁珝道:“儿臣出行在外怕扰了各地府衙,便化名王羽。此书不过儿臣信条记录,难登翰林风雅,故随便用了儿臣化名混个书名。”
袁珝赶紧道:“母亲苦处,孩儿明白。母切身不由己,从未有对不起姐姐之处啊。”贞嫔喃喃道:“苦处?苦处?”忽又笑道,“是的,我是有苦处。我不想她跟我普通,每日每夜因为相思不得见而痛不欲生,我甘愿她恨我怨我忘我。但是,但是,我若晓得有本日,当初不管如何也跟她一起出去。”
经仵作查验辩白,忧娘落葬在馒头山下一处山坳,依山旁水,宁秀喧闹。墓造简朴,袁珝尊母意将那一箱衣冠随葬于墓中。她墓旁便是清海军太之墓相依。清海军太抚养忧娘长大,二人葬在一处,也免相互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