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这才放心。陆云照将陈清送到整齐小苑,回到书房左思右想、坐立不宁。遂来到父母房中。
葬礼过后,陆雨思及母亲生前所愿,便叫展月过来问话道:“我娘临终时可有事情交代?”展月点头道:“夫人归天时我不在跟前,是姑姑摒挡的。”
屋内寂寂无声,只父母牌位前两柱香火散着青烟,陆云照不由鼻头发酸,掀袍下跪道:“母亲,孩儿想结婚了。孩儿晓得,母亲丧期,儿子就有这设法实在大逆不道!但是母亲,为了陆雨为了山庄孩儿不得不这么做。母亲,您去不久,英魂未散,定也看到了山庄现在之情势。江湖诸报酬了覆雨剑谱苦苦相逼,定要停止武林大会。覆雨庄本应儿子出战,但是孩儿无用,只能将重担都交给阿雨。若比武阿雨输了,山庄及庄中人道命难存,如果幸运得胜,她小小年纪怎能胜任武林盟主之位?何况覆雨剑的剑谱被廖亲王烧了,天下间只要阿雨一人会此剑法,那些人定不会放过她,她这平生也将可贵安宁。阿雨与我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却赛过血亲。作为兄长,我岂忍心置她于水生火~热当中!
袁珝道:“不必了,我瞧她无恙便心安了,时候不早,先行告别了。”说罢便走。陆云照赶出来相送,瞥见袁珝在前厅院中,他身边多了位女子。此女子他先前见过,与陆雨袁珝一同上山,只因戴了斗笠又罩白纱,看不清长相。袁珝与她说了没几句话便径直出了山庄,那女子倒是不急着走,回身瞥见陆云照便上前来打号召,福一个身,道:“小女子陈清,见过陆庄主。”
母亲,孩儿晓得您喜好陆雨,亦但愿陆雨能成为您的儿媳永久住在这覆雨庄中。但是,但是,阿雨心中并不肯意,又不忍拂逆母亲之意。我本日才晓得她给你留信说是寻亲实在是为了遁藏这桩婚事。母亲,她与袁珝两厢甘心,且袁珝身份显赫,他日我山庄沦亡,他也定能护阿雨全面。阿雨嫁入天家,得天家庇佑,居奉等人才不敢难堪于她。母亲,您在天有灵,请成全阿雨,亦成全孩儿。”言罢,重重三叩首而出。
陆雨因他是泱泱之父,又有先前解山庄之困的恩典,便道:“哥哥何故深厌廖王?”陆云照道:“母亲生后果他清誉尽毁,我不想她身后还不得安生。”陆雨闻言不由想起客岁余广涛四人在堆栈中诽谤母亲的那些话来,亦甚为愤恚不再多言。兄妹二人在堂前守了一夜,殊不知袁珝亦在庄外石阶上坐了一宿。
陆雨又来问徐萍,徐萍乃殷虹陪嫁,与殷虹交谊深厚,拭泪道:“你~娘晚间时练功练岔了气,第二日一早才发明没了。半句话也将来得及与我说。”说着嚎啕大哭,陆雨好言安慰,她方止住抽泣,拉住陆雨双手交代道:“姐儿要与人比武,少不得好学苦练,但也要好自保重,切不成操之过急,以免重蹈你母亲复辙。”徐萍年龄已高,又被居奉等人捆绑虐~待,加上悲伤难抑,病倒在床。陆雨恐她担忧愈添病气,遂承诺道:“姑姑放心,我稀有的。”
展月想起陆云照为人多么清风霁月,不由悲从中来、泪湿眼眶。
展月去寻了常做媒的几家婆子,一听是覆雨庄的,常日必定凑趣还来不及,只因听闻陆夫人归天,覆雨庄被围困,好女儿家怎肯嫁去,皆不肯应这差事。展月无法,多使些钱两并说非论女人家贫富边幅,只要肯嫁就行。有一家媒婆看在钱的面上,想了想,道:“菜场街刘屠户家的妹子,无能的很,只是边幅不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