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过后,陆雨思及母亲生前所愿,便叫展月过来问话道:“我娘临终时可有事情交代?”展月点头道:“夫人归天时我不在跟前,是姑姑摒挡的。”
陆云照又急又怒,牵动伤患猛咳起来。陆雨仓猝给他拍背顺气。廖亲霸道:“居奉先前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说覆雨剑谱如何被你家所得是真,但说不是你家所创倒是假的。这覆雨剑谱我看了。里头不止有你陆家的陆家剑法,另有你母亲的殷家剑。加上本来的剑法,集三家所成,才成真正的覆雨剑。你父母平生心血,岂能为外人夺去?现在我把它烧了以此祭奠你母亲也算适得其所。”
陈清道:“看陆庄主的意义,是没有娶陆雨的筹算?”陆云照道:“我与陆雨只兄妹之情并无伉俪之意。”
第二日,殷虹棺木被送入陆家祖茔与丈夫陆剑寒合葬。廖亲王设路祭相送,陆云照路过祭篷只置之不睬。陆雨见袁珝站在篷下,亦忙低头仓促而过不忍视之。
陈清这才放心。陆云照将陈清送到整齐小苑,回到书房左思右想、坐立不宁。遂来到父母房中。
陈清道:“是何难事?”展月难以开口,想陈清是陆雨老友,便道:“我们庄首要我去镇上找个媒婆给他说一桩婚事。”又怕陈清曲解,仓猝解释道,“陈女人,我家庄主并不是罔顾孝悌之人。本日也不知如何了,俄然想到要结婚,还要快快办来。”
陆雨道:“本来如此。”陈贫寒笑,道:“我这弟弟很傻,喜好托物明志,从不将苦衷与人细说。哎,我想这是他生于皇野生成的风俗吧。”
陆雨又来问徐萍,徐萍乃殷虹陪嫁,与殷虹交谊深厚,拭泪道:“你~娘晚间时练功练岔了气,第二日一早才发明没了。半句话也将来得及与我说。”说着嚎啕大哭,陆雨好言安慰,她方止住抽泣,拉住陆雨双手交代道:“姐儿要与人比武,少不得好学苦练,但也要好自保重,切不成操之过急,以免重蹈你母亲复辙。”徐萍年龄已高,又被居奉等人捆绑虐~待,加上悲伤难抑,病倒在床。陆雨恐她担忧愈添病气,遂承诺道:“姑姑放心,我稀有的。”
展月去寻了常做媒的几家婆子,一听是覆雨庄的,常日必定凑趣还来不及,只因听闻陆夫人归天,覆雨庄被围困,好女儿家怎肯嫁去,皆不肯应这差事。展月无法,多使些钱两并说非论女人家贫富边幅,只要肯嫁就行。有一家媒婆看在钱的面上,想了想,道:“菜场街刘屠户家的妹子,无能的很,只是边幅不济些。”
展月想起陆云照为人多么清风霁月,不由悲从中来、泪湿眼眶。
话虽如此,陆雨且不敢怠慢,每日晨起练剑至晚方休。陆云照恐其累坏,拄杖行至陆雨所居整齐小苑,到得门口见袁珝立于檐下痴痴守望。陆云照上前见礼道:“郡王台端有失远迎,怎不出来?”袁珝亦回礼,道:“怕扰了陆雨练剑。”神采中却有落寞难藏,陆云照惊奇,笑道:“无碍的。且随我出来看看陆雨,她每日练剑也该歇歇。王爷请罢。”
陆云照哭笑不得,道:“这,这从何提及?”俄然想起客岁有人上庄中给廖亲王之女君山郡主说亲之事,不由恍然叹道,“娘~亲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陆云照道:“我陆家的事何必你来多管?这剑谱留与不留与你何干?”廖亲霸道:“本王一片美意!你经丧母之痛,言语鲁莽,本王不与你计算!”言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