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照又急又怒,牵动伤患猛咳起来。陆雨仓猝给他拍背顺气。廖亲霸道:“居奉先前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说覆雨剑谱如何被你家所得是真,但说不是你家所创倒是假的。这覆雨剑谱我看了。里头不止有你陆家的陆家剑法,另有你母亲的殷家剑。加上本来的剑法,集三家所成,才成真正的覆雨剑。你父母平生心血,岂能为外人夺去?现在我把它烧了以此祭奠你母亲也算适得其所。”
陈清进了整齐苑,见陆雨立在院中发楞。时价仲春末,院中一棵老梅开得迟,还自落英,缤缤纷繁,掉在她发上肩头。陈清瞥见此景不由轻叹,一边走至前来,一边叫道:“傻妹子,在想甚么心机?”陆雨回身,见到陈清,笑道:“姐姐来了?我不过有几处剑招思解不开,是以发怔。”
话虽如此,陆雨且不敢怠慢,每日晨起练剑至晚方休。陆云照恐其累坏,拄杖行至陆雨所居整齐小苑,到得门口见袁珝立于檐下痴痴守望。陆云照上前见礼道:“郡王台端有失远迎,怎不出来?”袁珝亦回礼,道:“怕扰了陆雨练剑。”神采中却有落寞难藏,陆云照惊奇,笑道:“无碍的。且随我出来看看陆雨,她每日练剑也该歇歇。王爷请罢。”
母亲,孩儿晓得您喜好陆雨,亦但愿陆雨能成为您的儿媳永久住在这覆雨庄中。但是,但是,阿雨心中并不肯意,又不忍拂逆母亲之意。我本日才晓得她给你留信说是寻亲实在是为了遁藏这桩婚事。母亲,她与袁珝两厢甘心,且袁珝身份显赫,他日我山庄沦亡,他也定能护阿雨全面。阿雨嫁入天家,得天家庇佑,居奉等人才不敢难堪于她。母亲,您在天有灵,请成全阿雨,亦成全孩儿。”言罢,重重三叩首而出。
陆云照行礼相迎。陈清又道:“我是令妹的朋友,特来庄中看望她。”陆云照即请入内,边带路边道:“陈女人,你既是阿雨的朋友,有一事我想问问陈女人。你可知我妹子与郡王爷之间出了甚么岔子么?我瞧着他两个神采皆不对。”陈清站住了,隔着纱幔偷偷打量他,真正谦谦君子诚若明镜,不似故作矫揉之辈,便道:“陆雨和袁珝的婚事恐怕不作数了。”
屋内寂寂无声,只父母牌位前两柱香火散着青烟,陆云照不由鼻头发酸,掀袍下跪道:“母亲,孩儿想结婚了。孩儿晓得,母亲丧期,儿子就有这设法实在大逆不道!但是母亲,为了陆雨为了山庄孩儿不得不这么做。母亲,您去不久,英魂未散,定也看到了山庄现在之情势。江湖诸报酬了覆雨剑谱苦苦相逼,定要停止武林大会。覆雨庄本应儿子出战,但是孩儿无用,只能将重担都交给阿雨。若比武阿雨输了,山庄及庄中人道命难存,如果幸运得胜,她小小年纪怎能胜任武林盟主之位?何况覆雨剑的剑谱被廖亲王烧了,天下间只要阿雨一人会此剑法,那些人定不会放过她,她这平生也将可贵安宁。阿雨与我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却赛过血亲。作为兄长,我岂忍心置她于水生火~热当中!
陈清道:“是何难事?”展月难以开口,想陈清是陆雨老友,便道:“我们庄首要我去镇上找个媒婆给他说一桩婚事。”又怕陈清曲解,仓猝解释道,“陈女人,我家庄主并不是罔顾孝悌之人。本日也不知如何了,俄然想到要结婚,还要快快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