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县驻军统领唐斗盛闻言,难堪不已,赶紧下跪请罪不迭。
廖王府得知袁珝进廖地,参军陆定特上山来拜,见礼以后,又举荐一人道:“此乃前滢州知府苏文煜。”
苏文煜道:“没有甚么。”又下拜道,“朝廷如果故意详查,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袁珝赶紧亲手搀起,道:“苏公放心,本王毫不会姑息。”当即令唐斗盛先行前去滢州衙门。
小僧领命而出,半晌就回转来。归一双手合十,恭敬跪于成光面前。成光闭目念一句佛语,取过戒刀,一寸一缕将归一头发剃去。不消半刻工夫,黑发尽去,烫上结疤。成光又将身上法衣脱下,披着于其身。归一眼中含泪,望了望恩师,呼道:“师父。”又伏地叩首。
袁珝道:“苏公与唐将军所言,本王这几日也目睹一二,见微而知著也。苏公心中委曲,本王俱知。”
苏文煜面露馁色,点头悄悄一叹。
苏文煜接过一看,点头道:“恰是。”又问道,“此信缘安在王爷处?”
陆定道:“王爷放心,廖王爷早已传令末将保王爷安然。”
成光大师闭目轻念一句:“阿弥陀佛。”再睁眼却转了神采,只见昔日神采褪去,眼目垂下,不过斯须工夫已然是个干枯老头。袁珝和陆云照悄悄吃惊,只见归一跪行至其膝前,痛哭道:“师父。”成光抚其头,道:“你心中执念可放下了?”
袁珝因这几日见闻,甚为愤恚,道:“当真岂有此理,这两地父母莫非目上没法,目下无君么!”
唐斗盛义愤填膺,道:“这吴苏和滢州两地,比这更可爱更胆小妄为的事尽有。王爷要查只怕还查不过来!”
唐斗盛下拜磕了一头,道:“下官也是农家出身,晓得春播秋种的不易。只是,只是……”
郭加怒道:“猖獗!”
袁珝只见一名着粗布麻衣,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向本身行膜拜礼道:“草民苏文煜叩见安诚王爷。”
成光大师满脸欣喜,笑道:“登时成佛,很好很好。”叮咛一旁小僧道:“去取戒刀来。”
唐斗盛道:“官大一阶压死人,下官也是无可何如。只敢悄悄地令部属兵士于夜里帮着农户们收割,减少些丧失。”
袁珝命起。苏文煜道:“草民因为滢州围衙,官府为吞占良田、肆杀百姓,看在眼里却无计可施。久闻廖王爷贤达,又是圣上所敬贤兄。是以特来廖地拜见,以求廖王爷施以援手。可没曾想王爷进京去了。恰值陆大人听闻安诚王爷到此,是以特祈求陆大人带草民前来谒见王爷。”
归一跪地,含泪叩首道:“师父……”
陆雨三今后复苏,得知成光大师为救她而亡,一时无语。陆云照知她心性,如果复苏时,晓得救她得以一命抵一命,是宁死不肯的。可事已至此,只得道:“大师过去极乐,你好生养伤才是,不成孤负他拯救之恩。”陆雨微微一叹,侧身四顾,陆云照知其意,道:“这三天他一向守在你身边。方才廖王府有人来拜见,他才去的。”
归连续连点头道:“师父大恩,弟子甚么都放下了。弟子不肖,今后当谨遵师父教诲。”
成光大师含笑点头,道:“佛~祖割肉喂鹰,老衲本日所为与佛~祖比拟,不值一提。老衲与你父亲也算知己。当年你父亲练功受伤,老衲学艺不精没能救他,深感遗恨,现在救下他女儿也算得偿所愿了。”又向归一道,“为师已将毕生所学都尽教于你,这么多年,你可全领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