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道:“鸟雀伤人始料未及,且我乔装到此,你未晓得保护不当也怪不得你。只是吉县地步遭人破坏,你身为吉县驻军统领,却袖手旁观。”
袁珝只见一名着粗布麻衣,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向本身行膜拜礼道:“草民苏文煜叩见安诚王爷。”
陆定道:“王爷放心,廖王爷早已传令末将保王爷安然。”
小僧领命而出,半晌就回转来。归一双手合十,恭敬跪于成光面前。成光闭目念一句佛语,取过戒刀,一寸一缕将归一头发剃去。不消半刻工夫,黑发尽去,烫上结疤。成光又将身上法衣脱下,披着于其身。归一眼中含泪,望了望恩师,呼道:“师父。”又伏地叩首。
苏文煜苦笑道:“草民之屈岂比得上吉县百姓之苦!只是……”
成光满面慈爱,轻声道:“归一,但愿你真正皈依。顾问好师弟们。”言罢嘴角含笑,缓缓闭目,不再有声。归一以头抵地,已经探不见师父气味,半晌昂首谓众师弟道:“师父,圆寂了。”寺中诸弟子垂泪嚎哭,诵经超度。
唐斗盛义愤填膺,道:“这吴苏和滢州两地,比这更可爱更胆小妄为的事尽有。王爷要查只怕还查不过来!”
郭加斥道:“堂堂武官,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陆雨三今后复苏,得知成光大师为救她而亡,一时无语。陆云照知她心性,如果复苏时,晓得救她得以一命抵一命,是宁死不肯的。可事已至此,只得道:“大师过去极乐,你好生养伤才是,不成孤负他拯救之恩。”陆雨微微一叹,侧身四顾,陆云照知其意,道:“这三天他一向守在你身边。方才廖王府有人来拜见,他才去的。”
吉县驻军统领唐斗盛闻言,难堪不已,赶紧下跪请罪不迭。
袁珝等入随云寺已近傍晚。一向比及未时末,房门再度开启。三人仓猝入内,只见陆雨躺在床~上,虽未转醒,但脸上黑青之气渐化,转为红白。归一搭脉瞧过,发觉她气韵顺畅,脉相虽弱但趋见安稳。
归一跪地,含泪叩首道:“师父……”
袁珝道:“如此说来,你也算知己未泯。”
苏文煜道:“没有甚么。”又下拜道,“朝廷如果故意详查,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袁珝赶紧亲手搀起,道:“苏公放心,本王毫不会姑息。”当即令唐斗盛先行前去滢州衙门。
世人见此变故,觉得陆雨不得救也,仓猝上前相解,成光大师不待世人说话,即将双袖一卷,掌风凌厉,将门扇上。归一仓猝打门,门已反锁,遂喊道:“师父,师父。”门内无人应对。不一时,只觉一阵内力,从门缝窗隙涌~出,劈面相迫。归一极其熟谙,晓得这是师父发挥本门化雨神功为陆雨祛毒。师父已如此,他若破门而入,陆雨不得医治,师父也必走火入魔而亡。当下无何何如,只得退到廊下,与袁珝和陆云照一起等待。
成光大师含笑点头,道:“佛~祖割肉喂鹰,老衲本日所为与佛~祖比拟,不值一提。老衲与你父亲也算知己。当年你父亲练功受伤,老衲学艺不精没能救他,深感遗恨,现在救下他女儿也算得偿所愿了。”又向归一道,“为师已将毕生所学都尽教于你,这么多年,你可全领受了?”
袁珝点头,道:“二位且起吧。”又取出~血书,交给苏文煜道:“此乃苏公手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