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含笑点头。泱泱拉住袁秀道:“你此后是我廖王府人了,是本日搬到廖王府去住还是明日搬去?”
宴席散后,廖王又带着女儿去广慈宫看望太后。太后得知天子给廖王过五十大寿,可贵畅怀,病痛就轻了一些,靠在榻上与儿子、孙女说话,道:“哀家听闻天子将秀儿过继给你了?”
袁秀道:“圣上谕命,命侄儿在回廖地前,还是在太学里读书。”
太后不无担忧道:“秀儿是孙辈,隔了一代了。但愿天子真是一番美意。”又忍不住哀叹,“哀家偶然候想,如果当初廖王没有被废太子位,当了天子,我们母子又会是如何一番风景。”
让许氏保驾,大有当年废太子之姿。又不授封地,天然是要将全部天下都交给他了。泱泱思忖道:“天子当真是看中了袁珝?”
廖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陆雨这丫头倒是有跟陆夫人一样的胸怀。只是等袁珝做了天子,你那陆雨姐姐却并分歧适做皇后,将来堪忧啊,我倒有些悔怨当初给她保这门婚事了。”
天子笑道:“皇兄这很多年运营廖地,将蛮荒整饬成宝地,劳苦功高。朕常常想来,却不知该如何犒赏皇兄。”
泱泱眼波活动,道:“父王的意义是袁珝并非偶然争储,只不过韬光养晦乘机而动?”
泱泱道:“武功再短长又如何,能以一人抵千军万马吗?”
天子登基后,因生辰又为太后受难日,思及母恩,从不过寿。现在听闻王坛所奏,放下笔来。王坛将盒子翻开了呈上,天子一瞧里头躺着一枚小小玉璋,乃是许后遗物,一时感念,命王坛道:“好生收着吧。”
廖霸道是。辞职后,毛嬷奉侍太后寝息,思及廖王要走,不无感慨道:“廖王入京目睹就是昨日的事,仓促一年一晃就过了。”
廖王点头。毛嬷嬷端上一碗素面呈给廖王。廖王思及小时跟母亲两人被困在聚城,每复生辰,母亲都亲身给他擀一碗素面。现在再见旧物,不由眼眶发热,道:“儿子在知天命之年,还能在母亲处吃一碗寿面已经心对劲足了。”
太后自嘲一笑,道:“也是,哀家也太会杞人忧天。不过这些年哀家也越想越明白了,之前老是不舍得廖王,要他待在哀家身边才感觉安然。但是要晓得蒲公英结了种,要散出去飞出去才气落地生根,才有但愿存活。”
诸位王公在场,都向廖霸道贺,他不再好推让,赶紧扶起袁秀,又将圣旨接过,向天子见礼道:“臣谢主隆恩。”
泱泱道:“这有甚么?何况陆雨也不是陆夫人亲生的。”
天子摇点头道:“太后病了这好久,哪有阿谁闲情逸致赏花?”
太后亦道:“不是日子过得快,而是我们都老了。”毛嬷笑道:“可不是。”太后靠在床~上,并无睡意,俄然感喟道:“也不知为何,人当了天子,兄弟便不再是兄弟,儿孙也不再是儿孙了。”
廖霸道:“滢州一过后,光王离京,李明达被罢丞相之职。许家固然出了许林从文任个鸿胪寺卿,余者皆不退隐,但满朝文武一半是他门人,天子将许令荃赐给袁珝做平妃。袁珝加封了亲王却仍然不授封地,其寄意还不敷较着么?”
太后喜笑容开,点头道:“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