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哈哈一笑:“与你下棋,岂不是班门弄斧?这天下间,除了我这个老友,你还能找的到谁来与你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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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石子笑了两声,叹道:“修得文技艺,卖与帝王家……当年我们满腔热忱,一心想的是匡扶社稷,治国安民,到了现在,垂老迈矣……想的倒是如何消灾避祸,当真是好笑。”
柳晏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拈起来放回棋盒当中:“二十余年没见了,你说话的体例也该改一改了。”
“圣上还是太子之时,就分外倚重于你。当年你挂冠归去,只留动手札一封。你自发得藏得埋没,却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固然未曾降罪,但却早已公开里将你的行迹查的一清二楚。”柳晏低声道:“圣上年龄渐高,迩来非常沉沦求仙问道。我朝固然夙来推许玄门,但也未曾像现在这般大兴土木,在各地广建道观。圣上成心要在京中建一座皇家道观,而你又在此时现身,这二者两相联络,必定是圣上的旨意,传你入京主持这道观的修建。”
“长安这孩子,我本来倒没重视到,只是近段日子她的所作所为,倒是有大师风采,处变不惊,举止恰当。只是可惜,不是个男人,终归不能支撑起柳家。”柳晏沉吟,复又笑道:“如何变成你来查问我了?”
“也罢了,我柳家本就是布衣出身,既然是后继无人,不如激流勇退,分开这宦海的是是非非。”
“陛下要你何时入宫?”柳晏很快清算了思路,问道。
“多年不见,你的棋艺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啊。”长石子放下棋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眯起眼笑着对劈面的柳晏道。
长石子话锋一转,戏谑道:“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么多年畴昔了,你‘齐家’之道还是没有修炼的成啊。倘若你这对后代的品性各取一半再合而为一,你柳家也就后继有人了。”
柳晏抬眼看他,眼神锋利:“在我这里不改倒没甚么,他日进了内宫,你再不收敛一下,把稳招来无妄之灾。你隐姓埋名这么久,总不能多年道行一朝丧。”
“当年多少人求着要拜入你门下,你都嫌他们才气低下,粗鄙不堪,说甚么也不肯收为门生。本日竟和我开口要收长安为徒?”柳晏眼露讶色,又有些想笑:“莫不是修炼的时候久了,表情平和,不似畴前那么抉剔了?”
“那可分歧,昔日求我的那些人都是些争名逐利之辈,想借我平步青云罢了。”长石子哼了一声:“我要收你们家的小女人做门生,要教她的可不是这些污臭腐朽的东西,而是要把我平生对劲的棋艺倾囊相授,此乃是经天纬地,毕生受用之术。”
柳晏严厉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这般经天纬地的奇术,如果长安学了,今后也能为我扳回一局。这事你无妨本身去问她,或许长安瞧不上你这毕生受用的绝学也说不定。”
长石子听到柳晏故作严厉,语带戏谑的话,白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
长石子手中捏着两个棋子玩弄,漫不经心肠道:“我也不知,约莫就在这两日吧,我都不急,你急甚么?”
“若能改的了,二十年前我又如何会弃官舍名,跑到深山内里去做羽士?”
长石子笑容渐收,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也是接了圣旨才明白这个事理。”沉默半晌,又道:“圣上如何也效仿始皇,想求长生了?我虽在山中修炼这么久,也明白甚么服丹以得长生都是虚言妄言。现在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又是何必?你被尊为帝师,莫非也不明白这个事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