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已经半卧在床上,眼睛要闭不闭地在打盹。房中烛光摇摆,暖和非常,桂嬷嬷守在桌子旁做针线活。
“如何能不该,所谓家丑不成传扬,何况这点面子,你祖父还是会给她留的。”颜氏抚着肚子道:“恰好你姑母是个不晓事的东西,说甚么‘严尊父命,禁足未过,不敢出府’,倒是让封蝉跟了出去。”
“母亲,是我返来了,您快些躺好,将锦被盖严实些,细心着别着了凉。”
长安少不得将封蝉欲出风头,反而被人问得哑口无言,本身才贸冒然出了头的事情讲了一遍。
“揭露她,然后呢?”长安展开眼笑着反问。
长安应了,亲身服侍着颜氏歇下,这才带了绿衣回了阁水居。
“我想着明日同桂嬷嬷一道去恰是伸谢。”
“当真是非常出色,母亲您没看到,那整整一条街到处都是花灯,抢先开道的是黄龙灯,另有甚么八仙过海,哪吒闹海,牛郎织女的花灯,数都数不过来呢。”长安成心要逗颜氏高兴,故而手舞足蹈地描述起来。
颜氏闻言,脸上模糊闪现出一丝不屑的神采。
“那还能有假?说定了就是说定了。”
长安摆手道:“无妨事的,本日该是长安向伯母称谢才是。若非是伯母相邀,长安哪有机遇出得府来赏灯猜谜?”
“本日邀你出来,本是想着你和翎容、韦家的姐姐都是春秋相仿的,必能玩到一处去。谁晓得竟出了这事,想来你也未曾纵情。”丁夫人歉然道:“都是伯母没安排安妥,下次定然亲身为你设席赔罪。”
到了柳府门前,守门的小厮从速搬了踏脚凳放在马车边,三人搀扶着长安下了车。车夫将马车从边门拉进马厩,卸马歇车。
丁夫人笑着应下了,再三叮嘱绿衣,翠羽和玉芽好生照看。丁戟,丁戈和翎容三人也与长安告了别,几人见柳府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夜色中才转头上车上马,打道回府。
颜氏好笑道:“这也不是甚么丑事,固然你祖父不爱家人仗着他的名声出风头,但你都是凭着本身的学问,想来他也不会怪责的。”
“那可一言为定了。”长安蹦起来鼓掌道。
“花灯会可好玩?”颜氏和颜问道。
“哦?”
长安悄悄走出去,看了一眼颜氏,伸手就要帮她把被子压压好。
颜氏被这动静惊醒,昏黄地眨着眼问:“但是长安返来了?”
“祖父如果见怪,母亲可要为孩儿说说好话啊。”长安拉住颜氏的衣摆撒娇。
“祖父应了?”长安问。
“这倒是其次,”长安道:“只是既然有人铁了心要唱这场戏,我们如果拦着,她也老是有体例再唱一次的,倒不如假装不知,随机应变的好。”
玉芽、翠羽早已将沐浴的小间筹办好,被笼中也塞进了暖炉,熏得暖融融的,长安马上就梳洗安息了。
颜氏打了个哈欠,点头道:“该去走一趟才是,受人点滴都该思惟报,明日就让桂嬷嬷陪你走一趟,带上点礼品。”
颜氏听了,欣然道:“你既喜好,比及来岁,我和你爹爹一道带你去。”
长安夸大地做出松口气的神采,将颜氏逗得发笑:“我总算是晓得了,你本来怕的是你祖父,早知如此,我和你爹爹就不消忧愁了,直接将你送到祖父身边去教养就好。也免得我们操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