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代替了珑香的位置，托着颜氏的胳臂走了一段路，这才带着桂嬷嬷一道出了门。
长安从桂嬷嬷身后转出来：“夫人，您可还记得我？昨日亏了你收留，家母晓得了，特地让我本日再来称谢。”
桂嬷嬷皱起眉头，将脸上的纹路都皱成了一块：“蜜斯又说孩子话，这可使不得。”
第二日起了身，窗外薄薄地洒进了一层日光，铺在书桌上，带出融融的暖意。
早膳用的是熬得稠稠的鸡丝粥，又进了两个金丝卷，长安便到了清潭院中给颜氏存候。
桂嬷嬷又打量了半晌王氏，见她固然是家徒四壁，但屋里清算的倒是仅独一条，身上穿戴的固然陈旧，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但浆洗的干清干净。虽则是在贫苦当中，仍旧不失面子。桂嬷嬷心中便有几分欢乐，把先进步巷子时的不屑之情都收了起来，张口道：“娘子不要谦善，这般的绣工比起京中顶尖的绣娘也不差。”
绿衣帮长安挽开端发，欣然道：“这日子一日一日地暖了起来呢，再过不了多久就该到初春了。”
此事说定，长安三人便告别转回柳府。
“你家中可有其别人要安设，如果有的话，一道带进柳府也无妨。”长安笑嘻嘻道。
“桂嬷嬷，你先去把绣娘的事禀了母亲，我去见见翎容，转头再去给母亲存候。”长安叮咛了桂嬷嬷，就带着青纹、绿衣往阁水居走去。
长安只带了桂嬷嬷和青纹两人，俱坐在肩舆中。从柳府解缆，过了约一柱香的时候，到了巷口。因着巷口太窄，轿夫将肩舆悄悄放下，三人下了轿步行而去。
长安晓得桂嬷嬷是一心为她，恐怕这明南巷中的人龙蛇稠浊，良莠不齐。当下不过笑笑就罢了。
王氏进了后院，用两只瓷碗和一只缺了口的茶盏倒了三杯水，略带宽裕地端给三人：“家中没甚么能接待客人的，就只要一点热水，你们好歹喝两口驱驱寒就是。”
“你是？”王氏迷惑地看着桂嬷嬷，桂嬷嬷脸上挂着笑朝她施了一礼才道：“老奴是特地陪我家蜜斯到这里来称谢的。”
长安接过瓷碗，喝了一口，抬头对王氏说：“我母切身子不便，不能亲身前来，再三叮嘱我要将她的谢意传达给夫人您。”
王氏点头道：“家里就我和我儿两小我，他常日里甚少回家，都在书院过夜的。想来是无妨事的，只要能允我隔几日去为他送点饭食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