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低声在燕婉耳畔叮嘱了几句,又命人去花圃采摘些新奇的花朵备用,做成了几份百子糕,方才命人装进食盒当中,随我去长乐宫存候。
我笑着将食盒交给窦太后身边的汀兰,才膜拜施礼道:“阿娇给祖母存候。”
“哀家已命人查过,这些圣女果皆是王太后所赐。”窦太后看向王娡,却向太医令叮咛道:“娇儿这里也该当有些圣女果,劳烦太医令也一并查验一番。”
“你有何不敢?方才那番气势,连哀家都自愧不如。”窦太后似笑非笑道。
卫子夫笑容温婉,“妾不敢欺瞒太皇太后,王太后,妾有孕乃是先帝托梦怀上的。”
第十一章
“彻儿年幼时,确有过承诺。”王娡艰巨开口,“只是童言无忌……”
“是。”太医丞略一躬身后,恭谨道:“臣在此百子糕中验出了红花的成分,只因百子糕是由多莳花果所做,不易为人发觉。”
燕婉取来圣女果,太医令一番手腕后,轻声感喟,“确有红花。”
窦太后闭目养神,卫子夫被人扶去偏殿了,我单独留下,却不敢言语。就在我跪得小腿微麻的时候,窦太后终究开口了:“阿娇,莫要再胡为了。”
王娡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掐入肉中,尽量保持住面上的安静,“卫夫人若无大碍,先回本身宫中歇着吧!”
我皱眉思考了半晌,想起先前王娡一变态态犒赏下来的那盘圣女果,“那圣女果,王太后是否也赏了卫娘?”
窦太后扶着汀兰的手呈现在昭阳殿的时候,王娡面上的大惊之色一闪而过,快速站起家来,向前迎了几步,敛衽行了一礼,勉强笑道:“妾不敢。”
“嫡妃陈氏,祥钟华胄,秀毓王谢,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范于天下。宜正位以居尊,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我看了眼她身边女官手中捧着的恰是我方才带去长乐宫的百子糕,心中了然,脸上却不显分毫,只不卑不亢道:“阿娇不知太后此话何来,请太后明示。”
窦太后声音安静了些,却让王娡眉心一跳:“先帝元后乃是薄氏,王太后莫要乱了端方。”
“哀家也想看看这建章宫何时成了王太后的一言堂。”
王娡沉住气道:“你处心积虑要暗害皇嗣,如何会留下证据等哀家来搜?”
“是。”
王娡尤不甘心,“圣女果虽是妾所赐,然经手人浩繁,如何就能证明是妾所为?丘美人腹中孩儿乃是妾的亲孙儿,妾如何会害她?”
不待窦太后发话,王娡便先声夺人:“来人!将这贱妇拉下去,和她腹中的孽子一同埋了!莫要污了先帝的名声!”
丘美人起家施礼伸谢:“是,多谢夫人。”
“起来吧!”
“太后莫要胡言。”卫子夫面色一片安静,乃至还伸手在小腹上轻抚了抚,“妾腹中的孩儿天然是先帝子嗣,如何就是孽子了?”
王娡即使不喜我,即便她已贵为太后,亦不敢下旨废我之位;窦太后却在半晌间夺了她帝王之母的太后之位。
那么,刘武即位后,我与刘嫖是否会真的获得我们想要的呢?窦太后是否早已看破了统统,最后才会不附和?
这是不是申明曾经,窦太后也属意于刘彻为帝呢?
王娡的东西我自是不会用,便只摆放在殿中,权当是添了一些生果香气。本觉得她就算有害人之心,也算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但此时,我却也起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