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站在屋外侧耳聆听着屋内一干目不识丁的兵卒絮干脆叨地细数起蔡吉近些年来所实施的诸多德政,恍忽间仿佛明白了何为孟子所说的“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在他看来蔡吉广施德政,便是“得其心有道”;能让百姓感念其恩并自发地奉其母女为神女,便是“得其民有道”。固然屋内的兵卒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曹丕信赖天下间另有成千上万像他们如许得享蔡氏德政的百姓。只要有了这些百姓支撑,蔡吉的江山便不会容人等闲撼动。
“二位乃是体贴则乱。”辛毗谦逊地摆了摆手,继而又语重心长地向二人夸大道,“自古诽谤旨在诛心,故毗觉得唯有君臣互信,高低同心,方能破此诽谤之局!”
“好啦。非论君上长啥样。余等现现在能得地步,能安居乐业,皆是拜君上所赐。”
一旁的杨修眼瞅名不见经传的甄耕仅仰仗一道诽谤计便博得了曹Cao的赏识。不甘逞强的他也跟着进言道,“君上,臣觉得除了诽谤齐国君臣以外,还可顺势拉拢常山张燕令其为君上所用。”
“别听他瞎吹!他还说队副给君上伴驾呢。”
杨修保举的杨凤可算是张燕的老前辈了。此人不但在黄巾军中资格比张燕老,并且还是黑山黄巾中受招安的第一人。想来应当会与张燕有很多共同说话。因而面对自傲满满的杨修,曹Cao这一次没有咨询荀彧的定见就直接大笑着点头道,“此事若成,孤记德祖首功!”
辛毗笑了笑,再次反问,“将军都不信儁乂将军通敌,君上又岂会中此等诽谤之计?”
以是听完杨修一番阐发,曹Cao便顺势问计道,“那依德祖之见,孤该派何人皋牢张燕?”
张清见太史慈和辛毗都不信张郃会通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因而他跟着发起道,“既是诽谤之计,何不干脆焚毁匣中之物?”
“那还上呈与否?”张清谨慎翼翼地问道。
前一刻还兴趣勃勃的曹Cao乍一听闻本该留蔡吉身边的次子曹丕竟参与了高家坞之战,不由皱起眉头道,“哦?子桓在南皮?”
“是啊,君上还派医师来村里替老弱义诊,治好了俺叔父的腿疾。”
与此同时在同一轮明月下,太史慈却正在为如何措置甄耕留下的“证据”而烦恼不已。话说自打那日霸占高家坞后,齐军便将全部坞壁翻了底朝天,进而从中网罗出很多高家通敌的证据。而在浩繁亦真亦假的证据中尤以甄耕留在高纳和刘同尸首旁的那枚锦盒最为刺眼。作为蔡吉麾下的首席大将太史慈暮年曾与张郃有过多次合作,两人暗里里的友情也都不错。以是太史慈并不信赖张郃会叛变蔡吉。可锦盒内的诸多证据却明里暗里都将锋芒指向远在徐州的张郃,仿佛又证据确实让人辩无可辩。因而深感局势严峻的太史慈一面严令部下不得对外张扬此事,一面则将辛毗、张清二人招入府内商讨应对之策。
“恰是此公。”杨修说到这儿暴露了一丝得意的浅笑,“昔年杨凤与雷公、白波等起兵,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凤为黑山校尉,得举孝廉计吏。由其劝降张燕,定能马到功成!”
“杨凤。”杨修成竹在胸地报出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