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里其别人走得挥汗如雨,只要他躺在车上,也不觉颠簸,吊儿郎本地哼着一段自编小曲:“工夫箭,日月梭,春秋又过几次合;爱怨憎,是非多,生老病死求不得;少年争意气,横刀千里行,搅一池风平浪静,遭一回天打雷劈……”
被管事的骂了两句,叶浮生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眯起眼睛细心看了会儿天,颐指气使道:“再快些,要落雨了。”
管事的满脸庞大:“我说你……可有算过欠了情债多少?”
管事的向来嘴毒心软,叶浮生摆摆手表示跪安,然后扯起被子把自个儿裹成了春卷。马车被赶得缓慢,他被颠得头晕目炫,却不想吐,只眼皮一合就开端补眠。
他这眼睛倒也奇特,日头越烈、亮光越强就越是浑沌发黑,偶然候连表面也看不清,反而在阴天下雨和入夜以后要普通很多,连小娃儿都比不得他耳聪目明。
管事的几乎被气了个倒仰。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商队已经到了城门口,但是大门却已封闭。大雨淅淅沥沥,管事的顾不得撑伞,正点头哈腰地跟官差说着甚么,叶浮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野总算清楚了些,城楼上的“古阳”二字就映入了视线。
她一气之下将鞭子狠狠掼在地上,看了看商队,朝叶浮生二人走来,扬着下巴道:“我要一匹马,你们多少银子肯卖?”
刚才还气势凌人的官差头领现在吓得面如土色,仓猝迎上前去赔笑道:“哎呀呀,这、这……薛蜜斯可无碍?”
叶浮生在伞下单手点着眼角,微微一笑:“是鄙人的幸运。”
官差首级叹为观止:“妙手腕,服了。”
官差头领抬高声音:“都是几年前的申明了。”
官差没好气隧道:“大家都要行便利,那这城门岂不形同虚设?逛逛走,明天一早再来,别跟这儿挡路。”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名少女身着玄色大氅,骑着一匹枣红马驹疾走而来,手里鞭子舞得猎猎生风,人未至,声先到:“开门!”
少女点点头,将官差头领脸上的难色视而不见,教唆道:“行吧,你们给我一匹马,我带你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