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大燕历代都是女皇在朝,后宫嫔妃满是男人,是以大宸宫中宫女甚少,内侍八成以上都是寺人。自五公主幼时起,蔺长泽燕奉侍她的统统饮食起居,天然也包含服侍其换衣沐浴。只是也不知为甚么,清楚是桩平常不过的事,从他嘴里冒出来却全部儿都变了味。
他的嗓音奇特,带着几分金迷纸醉的低糜,在周景夕的耳旁缭绕不断,她咬紧牙根奋力挣了挣双手,但是也只是徒劳。
喉咙上的五指垂垂收拢,周景夕的呼吸垂垂变得困难。现在蔺长泽固然武功尽失,但是以一个男人的力量要掐断她的脖子,那也易如反掌。她喉头晦涩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瞥他一眼,艰巨道:“蔺厂督既然不想杀我,那就别再兜那些弯子。”
十指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刺破了皮肉,一滴滴的血水在地上绽放凄艳的花。周景夕面无神采,听他说完也没有辩驳,只是堕入了一阵沉默。很久,窗外的风沙都归于安静,她终究缓缓开了口。
话音落地,蔺长泽稠密的眼睫下一丝杀气转眼即逝。他是个极长于节制情感的人,但是这丝非常仍旧被周景夕一点不落地捕获了去,她眼底竟然浮起了几分笑意,专注地在他脸上细心打量,忽而低低笑了几声,语气诡异的戏谑:“如何?活力了?”
周景夕的眸子里几近能喷出火来,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忽视他探入衣裳底下的右手,咬牙切齿道:“蔺长泽,本将美意劝说你一句,夜路走多了记得提盏灯笼,这辈子千万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蔺长泽却忽地从背后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昂扬起脖子看向本身。他目光沉寂而冰冷,对上她气愤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声笑道:“公主自幼性子刚烈,打不得骂不得,可总有些体例能让你就范――”一面说着,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襟口探了出来,“而臣向来深谙此道,殿下该不会也忘了吧?”
他听了长叹一口气,面上摆出副无辜又受伤的神采来,垂下头,掐着她下巴的拇指转而轻抚那张被咬得鲜红的唇,欣然嗔道:“殿下畴昔可不是这么说的。之前你常夸臣长得美,威胁利诱了数回要臣当你的面首。不料现在时过境迁,殿下翅膀硬了,这张小脸翻起来实在教民气寒哪。”
周景夕眸光微动,目光望着别处,没有答话。
“……”她心中没由来的一丝镇静,面上却在嘲笑,“厂督实在过誉了。如你这般天下大家得而诛之的奸佞,本将不敢相提并论。”
“殿下怕甚么?”他歪了歪头,目光当复兴味盎然,“怕臣拆穿您是个如何的人?也是,边塞的护国将军,威慑西戎军功赫赫,竟然如许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知多少边关将士和百姓会寒了心。殿下为了证明本身与臣分歧,费尽千辛万苦自欺欺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本身。”
“满口胡言!”
说话的同时,他残虐在她胸前的右手狠狠使力,疼得周景夕倒吸一口冷气。额上盗汗涔涔,她更加用力地咬紧了下唇,果断不让本身在他面前逞强服软,只是淡然道:“厂督教养之恩,景夕天然不敢忘,如有来世,必然衔草相还。”
见她杜口不作声,他复道,“看来殿下的记性真的不好,既然您忘了,那臣就好好帮殿下记起来。殿下十三岁那年,臣是为了救您,才成了现在如许半死不活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