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同他对视,不待他开口便又沉声道,“厂督,我是正,你是邪,事已至此,不管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从今今后,你自当放心搀扶三姐,我也会力图上游,鹿死谁手,待我重返京都,便各凭手腕吧。”
“满口胡言!”
蔺长泽笑容更盛,他倒出一粒药丸咽下去,又缓缓道,“殿下是臣一手教养大的,行事做派几近与臣如出一辙。又或许,殿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燕历代都是女皇在朝,后宫嫔妃满是男人,是以大宸宫中宫女甚少,内侍八成以上都是寺人。自五公主幼时起,蔺长泽燕奉侍她的统统饮食起居,天然也包含服侍其换衣沐浴。只是也不知为甚么,清楚是桩平常不过的事,从他嘴里冒出来却全部儿都变了味。
“……”
周景夕的眸子里几近能喷出火来,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忽视他探入衣裳底下的右手,咬牙切齿道:“蔺长泽,本将美意劝说你一句,夜路走多了记得提盏灯笼,这辈子千万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地,蔺长泽稠密的眼睫下一丝杀气转眼即逝。他是个极长于节制情感的人,但是这丝非常仍旧被周景夕一点不落地捕获了去,她眼底竟然浮起了几分笑意,专注地在他脸上细心打量,忽而低低笑了几声,语气诡异的戏谑:“如何?活力了?”
他的嗓音奇特,带着几分金迷纸醉的低糜,在周景夕的耳旁缭绕不断,她咬紧牙根奋力挣了挣双手,但是也只是徒劳。
“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厂督何必将本身说得那么巨大。你我知根知底,相互都很清楚对方是个甚么样的人,你教养我长大,待我好,替我在母亲面前争得荣宠,这类种目标为何,我心知肚明。你为救我受了重伤,乃至病体缠绵,我心中万分感激。只可惜……”她抬起眸子看向他,昏黄烛光中那双眼睛也变得不大逼真,“你我血海深仇不说,道分歧,永不相为谋。”
“……”她心中没由来的一丝镇静,面上却在嘲笑,“厂督实在过誉了。如你这般天下大家得而诛之的奸佞,本将不敢相提并论。”
他合了合眸子,再度展开时一片阴鹜,他打量她近乎对劲的神情,左手蓦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寒声道:“臣劝殿下别再摸索臣的底线,触怒了臣,你可就真的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