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搭脉,又翻开眼皮查验了会儿,道:“还好还好,这位女人没有起烧,是昏睡畴昔了。想必身子本就弱,又淋雨受了寒气。只是,不晓得她本日是否因事劳累?好似累乏至极,实在支撑不住了。血脉畅通不畅,不知身上是否有淤血?”
“细心点。”拓跋翰交代完,又不放心肠转头看了霁月,说:“我在门口等着,如有甚么需求,马上出来奉告我。”
“是,我送到门口,着人送他归去了。”越泽道:“王爷,备了些清粥小菜,先吃点吧。”
“我承诺的是不进宫面圣。”拓跋翰瞪他一眼:“去送皇长兄最后一程,也不可吗?”
众宫婢不气都不敢喘气,跪伏于地。
天子坐于榻上,手撑着头,愁眉不展,双目紧闭,似是真因为看到面前之景烦心。
“有劳了。”拓跋翰随即命人给李太医筹办笔墨,开方后跟去抓药。
“陛下……”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中常侍连连叩首。
“是。”
“我不饿。”
“王爷放心,卑职必当经心。”
随柔声而至的是左昭仪。她瞟了一眼了满屋子的混乱,对中常侍道:“宗冒,你就这么服侍陛下的?这么混乱,难怪惹得陛下表情都不好了。”
“陛下息怒!主子这就拿下去。”看到天子发怒,中常侍腿一软,立马跪伏于地。
“李太医,劳烦你冒雨赶来王府,实在是事出告急。还瞥包涵。”
“是。还劳越大人提示王爷,折腾了这么好久,晚膳还未食用呢。”
说罢,便回身拜别。
越泽晓得再劝无益,只得抱拳道:“那请王爷带上我。跟在王爷身边,我才放心。”
“是。”
轻叹口气,越泽走上前去,唤了声:“王爷。李太医带来了。”
窗外暴雨并无消减之势。夜色浓厚。
“如何?连朕的旨意你都违背?真是大胆了!”
越泽仓猝说:“王爷,不是承诺过霁月女人……”
“罢了,别呆跪着了,快起家都给皇上清算洁净,看着也舒心些。”
“双膝?”李太医望了望九王爷的神采,看他似是不想多谈,转话道:“倒也无碍,卑职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每日揉搽,也会好的。只是,恕卑职直言,女人家的,本就属阴,该少受寒气。更何况这位女人,许是夏季里患过旧疾,体内寒气比旁人更胜,身子衰弱。虽是夏天,淋暴雨却也极易着凉,今后皆需谨慎点,补补身材,好好保养才是。卑职再开些滋补温热的方剂。”
安昌殿。灯火透明。
“是,奴婢记着了。”
“烧了烧了!都烧了!朕看着心烦!”
越泽沉吟道:“这位女人,是王爷的朱紫。你只需晓得这个便可。其他的不消问了。”
拓跋翰不由抬手,想要再量一量她额头的温度,又顿觉失礼,放下举起的手背到身后,对身边侍女说:“彻夜轮般顾问着,隔段时候要看看女人是否起热。”
拓跋翰悄悄地把霁月放到床上,看她神采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手脚冰冷,浑身竟微微颤抖。拓跋翰忙喊:“越泽,快,快传太医来。”又回身号令道:“快给这位女人换些和缓的衣服,她满身湿透了。再加床棉被。我如何看她在瑟瑟颤栗?要不要煮些姜汤?”
“唉,彻夜王爷恐怕也吃不下甚么,着人筹办些清粥小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