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霆:“……”
有这么一个严肃又刚强的父亲,做儿子的很难拗得过。
罗霆心浮气躁,一向死死压抑着的气愤和不满,终究倾泻而出:“说到底,你就是怯懦,唯恐触怒了太子府。不肯为我登门提亲也就算了,连去顾家探病都不敢!”
年近四旬的罗尚书,面白不必,面孔漂亮,即便在家中,还是穿戴得非常整齐,一根发丝都稳定。
太夫人点到即止,并未几说。
顾海又摸索着问道:“莞宁不肯嫁给太孙,莫非是还成心中人?”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只换来罗尚书面无神采的五个字:“总之,我不准。”
沉默了半晌,顾海才张口问道:“罗霆既是对莞宁成心,为何不见他登门来看望?”
这一回,罗霆倒是忍无可忍,耿着脖子据理力图:“我说的都是实话,为甚么不能说!爹,你如果果断不肯同意,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这辈子除了顾mm谁也不娶。你就等着看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罗府。
罗尚书正板着面孔,张口怒斥罗霆:“……真是混闹!婚姻大事,自应服从父母之命。岂能由着你率性妄为。”
“太孙殿下特地为你讨情,我才允你从国子监里退学。这些日子,我见了林祭酒,一张老脸都感觉火辣辣的。幸亏太孙殿下张口,为你在刑部里谋了一个像样的差事,你勉强也算有了出息。”
“太孙虽好,也得宁姐儿肯嫁,才是一桩好姻缘。我们顾家能在大秦安身,靠的是对朝廷的忠心和赫赫军功。若能成为后族,当然是锦上添花的丧事。却也无需为此弯身折腰。”
母子两个又闲话了好久,顾海才辞职。
顾海想到隔壁那位谨小慎微的罗尚书,不由得哂然一笑:“真不晓得以罗恒之的性子,如何会生出罗霆这般活泼跳脱的儿子来。”
“我们顾家,还没到要靠嫁女儿才气存活的境地。”
一想起死去的顾湛,太夫人目中一片黯然。
罗尚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是我老胡涂了吗?你到底想去看望太夫人,还是想去看望顾莞宁?”
罗霆不敢置信地看着罗尚书。
啪地一声脆响!
顾海脸上微微一热:“母亲说的是。是我太急功近利理所当然了。”
顾海发笑不已:“莞宁那丫头,性子真是和二哥如出一辙,倔的不得了。”顾湛当年可不就是这个脾气?
罗霆的左脸上浮起五道鲜红的指印!
答复罗霆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何止不是屈辱。满都城的闺秀,不知有多少盼望着太孙妃的位置。傅阁老的嫡长孙女和林祭酒的嫡女,俱都虎视眈眈呢!
“太孙殿下对我有赏识之恩,有朋友之义。我感激他,也乐意和他靠近。不过,这毫不代表我就会将顾mm拱手相让。”
太夫人便将顾莞宁躲回了依柳院的事说了一遍。
出了屋子后,一向等在内里的方氏才迎了上来,和顺地低笑道:“我也出来辞职一声吧!”
这态度……
顾海悄悄悔怨讲错,忙又扯开话题:“既然祖母对太孙殿下也赞誉有加,不如就应下这门婚事。能做太孙妃,不管如何也不能说是屈辱莞宁了。”
每一次,都以罗霆吃瘪而告终。
顾家和罗家只隔了一道墙,顾海对罗霆天然是熟谙的,闻言不觉得然地说道:“罗霆那小子,生的倒是俊朗,性子也利落随和。不过,罗家和太子府如何能相提并论。罗霆再好,比起太孙也是远远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