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盯着火羽,猎奇地问:“来的是甚么人?”
韶华回到坐位上,摊开了一纸信笺,提笔蘸墨,下笔如飞。信写毕,她拿出了主将印章,盖在了落款处,慎重其事。――景城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封信了。
“这倾茶之兆莫非是某种天意表示?”韶华喃喃,她望向窗外沉寂的景城,堕入了深思。包含白虎、骑、飞鹫骑在内,景城中有三十余万人丁,通途峡的通路已经被冰封,粮食是刻不容缓的题目。城中的存粮底子不敷支撑到开春,无形的发急已经开端在景城中伸展。青阳和韶华每日相望两相愁,不晓得该如何脱困。
气候晴了几今后,积雪尚未融尽,又刮起了西风,飘起了飞雪。
言谈毕,送走使者,一向没有作声的青阳再一次诘问韶华,仍旧是那一句:“你筹办去那边?”
封父曾经说过,攻守之道,最好的守就是攻。攻邺城,逼退轩辕楚,解景城之困,是万不得已时的破釜沉舟之计。之前,在景城第一次遭轰隆车攻击那日,在议事厅里,韶华想对青阳说的就是此计。但是,当时却被屋椽坍塌的危情打断。厥后她细心一考虑,感觉此计还是太险、太悬,踌躇再三,仍不能作出决定。
青阳晓得韶华不是打趣,也没有疯魔,叹了一口气,“可这毕竟不是下棋,不是游戏,你有几成掌控攻入邺城?”
韶华没有转头,“不,我去。一入越境,存亡难卜,于大局,你是主将,我是辅将,你不能去冒险;于私交,我这平生,只要你这么一个兄长,我不想……”
韶华笑了笑,起家向外走去,“事情就这么定了。”
韶华望着青阳,目光腐败而果断,绝无一丝猖獗之色,但说出的话却与此战无关:“师兄,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下棋的景象吗?”
两名使者见状,不由笑了,垂首道,“郡主的答复是‘可’。”
执子之手不知年。如此夸姣,但在现在内忧外困的局势下,只是可望而不成及的苛求罢了……
宁湛落笔写这阙词时,应当还是秋意浓时,现在经使者带来紫塞,展转入她手中,却已是深冬飞雪时节。
轩辕楚和崔天允本就貌合神离,今次合作只是基于好处不异,轩辕楚的话传入崔天允耳中,崔天允勃然大怒,两人今后重生嫌隙。轩辕楚、崔天允固然心分歧,但此时的计谋却分歧――耗战。等候更冷的寒潮到临,等候景城食尽粮绝,不攻自破。
紫塞再次飘雪的那一天,玉京的使者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景城。使者一行有十余人,因为门路险远艰巨,个个尘灰满面,怠倦不堪,他们带来的是几道嘉奖和鼓励的圣旨。据使者说,他们分开玉京时,还才刚入暮秋。
韶华走出议事厅时,青阳俄然道:“如果非得这么做,那为兄去越国,你留在景城。”
守兵们不敢怠慢,仓猝将火羽呈给韶华。
“本将明白了。两位一起辛苦,请先下去歇息吧。”韶华喃喃道,绝望之色全写在脸上。
青阳心中一惊,打断韶华;“你写信给宁无双,让她助为兄守景城?那你呢?你筹办去那边?”
望着被茶水浸湿的舆图,韶华终究下定了决计,作出了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