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被御林军守得滴水不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现在天朔朝野对叛军入城的应对战略分为两派,一派以平阳候为首主张严守皇宫以静制动等候救兵到来,另一派以内阁大学士杜昕为代表主张倾尽皇城兵力绞杀叛军,以振天朔国威。
群臣激愤,主战声浪日趋高涨。
但他未曾想到,驱逐他的会是那样一副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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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端木雄所想,那三万叛军是本身埋没的兵力,只是有人盗取了他的令牌假传他的号令,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操纵了,并非故意叛变他。那些都是精锐兵马,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本身积聚多年的服从毁于一旦,当务之急,他要保全他们,夺回他们。
“公子,这路又窄又不平,再快会翻车的。”车夫头也不回,只扬动手里的马鞭,悄悄落在马尾。
朝野分立两派,主战方阵容渐大,本来站在平阳侯那边主张张望等候援兵的一些大臣在李佑舍北求南的决策下背叛,国难当头,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明知南军派兵援救皇城的概率迷茫,明知皇城已是存亡存亡之际,起首考虑的不是救国度于危难中,而是他本身好处,如此君王,如此胸肠,天朔堪忧啊!
这是如何回事?
叛军进驻圣都城后,并未如料想般烧杀掳掠残虐皇城,反而将划入权势范围的百姓归入羽翼之下,安抚布施,鼓励商贩开门停业,规复市场买卖货色畅通,短短几日时候,百姓从最后的惶惑不安逐步地安下心来。
此时落日西下,漫天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涯,山上绿树成荫,路边开满不着名的小花,一辆马车奔驰在狭小的山路上,由远及近,扬起一片灰尘。
自即位来仰仗各方权势稳坐天子宝座的李佑不免慌了神,他幼时不被先帝所喜,故而不似前太子般受过太傅端庄授业,帝王之术,国难危急时应对之策,皆未曾深切体悟过,他只是在太后及其翅膀的运营下被推上了帝座,为帝这几年有太后端木雄之流为其安定朝政,且多年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他轻松欢愉了这些年,独一不顺意的便是子嗣残落,后宫那么多女人都蹦不出个蛋来。
李佑这个愁啊!
恶梦重现,梦里,她弄死了阿谁贱人,梦里,她抢回了丈夫,梦里,她,她……
世人不知内幕,但端木雄和李佑却有另一番筹算。
马车里的锦衣公子恰是周家二公子周显,他张了张口,没再说话,放下帘子,坐回位子上,身子随颠簸的马车摇摆。
这就能解释天子宁舍北军而向变数难料的南军求援的启事,不过投鼠忌器,以防周家军功卓著,尾大不掉。
“车夫,再从速些。”一支白净苗条的手撩开车帘,车内的锦衣公子探出头,望着山腰,一双灿若星华的眼中透着焦心。
自从睿王府被叛军兼并后,便无人再见过睿王李沐,有传闻说是被囚禁在王府里,也有的说早已命丧叛军刀下,另有人说睿王底子就是叛军的仆人,他早有谋朝篡位之意,里应外合,不然戋戋几万人马怎能等闲攻入皇城?
此番皇城被困,朝野高低心知肚明,这危急时候召北军回京救济方属上策,然天子却令周裕去南疆求援,这清楚是顾忌周家,那个不知周家嫡女死在后宫机谋排挤中,周家握有重兵,如果嫡女在再下皇子,周家定然解除万般阻力搀扶为太子,这是天子和太后不肯看到的,以是周家嫡女身怀六甲死于冷宫是谁的手笔,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