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细细地抚着极新的料子,信口同她东拉西扯,尹氏全部的重视力皆被眼跟前的彩锦所吸引,那里故意机应对,不过是风灵问甚么,她便答甚么。
“二位姊姊,这是做甚么呢?”风灵拉拽着婢女,弯起眉眼向尹氏和索良昭赔笑道。
索良昭只掀了掀眼皮,如有似无地冷哼一声,轻视鄙夷的神情尽写在了脸上。
她向前靠近一步,放低了声音,嘟着嘴半是祈求半是撒娇,“张县令是敦煌城的父母官,我们这些商户哪一个不得依仗一二?说句心底里的话,姊姊是我请都请不来的高朋,既来了,风灵可不让姊姊就这么归去。”
尹氏伸展开两道眉毛,微微扬起唇角,明显这话她听着受用,心头肝火纡解了大半。风灵顺势挽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另一侧后院带,“纨绮算不得甚么,夹缬帔帛亦不算甚么,我这儿另有更好的,姊姊随我来。”
他一面背书普通顺溜地说着训则,一面扯过一袭被扯破了的小簇团花纨绮,“二位娘子同一刻看中此绮,不料却只剩了最后小半匹……”
佛奴敏捷地挑起门上的帘子,引着索良昭今后院去。索良昭抬了抬脸,很有些对劲地跟着佛奴扬长而去。
“罢了,罢了。”风灵甩开手中被撕破的绮罗,“阿尹姊姊若非要说风灵攀附,风矫捷攀附一回吧,索家与我素无干系,倒也罢了,阿尹姊姊许我攀附一回如何?”
“你们这些商户,惯会口蜜哄人的,这会儿又说是为我想,哪一个能信。”尹氏双臂交叠至胸前,瞪眼怒道。
她扬声唤来佛奴,“佛奴,去将那几领新样款的夹缬帔帛取一些出来,领着昭娘姊姊去后院雅室细细选上一选。”
另有一名穿着光鲜的年青妇人,横眉立目地叉手而立。风灵暗说,这便是那尹氏了罢。
尹氏脸上的愠怒目睹着便要触发成暴怒,抚掌冷声道:“极好,极好。你这店铺公然极会运营,甚么接人无类,一视同仁,满是屁话,一见索家的人,魂都丢了大半儿。我偏不信这……”
“姊姊好福分,嫁得张县令那样的官家人,阿兄在田庄上又是个缺不得的,试问敦煌城里哪个女子能像姊姊如许有福的?”风灵一面引着她看料子,一面絮絮地念叨,“那****去城外逛,正路过大沙山,那边的田庄但是了得,偌大的田产,全赖尹阿郎一人办理着,这可如何调停得开,换了平凡人,怕十个二十个也是不顶用的。”
风灵拎起残破的布料,心下直呼可惜,上好的纨绮,却叫她们糟蹋了,短短小半匹,也要工致织娘费心大半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