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凤筑鸾回 > 第2章 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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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媱口中呕血,双唇由朱转白,一合一翕,百感交集似的、吃力说着甚么。他侧耳聆听,闻声她正期呐呐艾地反复:“先......先......生......骗.......哄人.......哄人......哄人......”

郑媱后退两步,一拔头上的金钗,抵在乌黑的脖颈处,厉声斥道:“我是先帝钦定的魏王妃,你们谁敢动我!谁敢上前一步,我唯有一死!”

“曲相,这,可如何是好?”李丛鹤面露难堪神采,两眉已连成一线。

几个内官被她狠厉的眼色吓得却步,一时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必然对他绝望、悔恨到了极致吧,毕竟打她六岁、他初来她身边、她还是相国府里最娇贵的小娘子起,她就从心底里一向敬他、爱他。这些,他都晓得。

雪下得更大了,断断续续地,像掩映了一道珠帘,看不清挽弓者的神情,郑媱只觉骨头欲碎,一口殷红溅在雪地,垂垂有力的身躯在凛冽的北风中挣了两下,便如风中坠叶,颤颤往雪地上扑去。

一把推走献殷勤的李丛鹤,曲伯尧目不转睛地盯着义愤填膺的郑媱,伸手擦去脸上那些肮脏,勾唇一哂,竟不顾了解一场的情分,俄然敛了笑意声色俱厉道:“陛下有旨,宣郑媱入宫觐见,来人——”话落,宫中调派而来的几个内官纷繁欲上前拉扯郑媱。

雪地上静坐的郑媱一动也不动,一双杏目透过蓬乱的青丝极力瞪视着跟前的人,他仿佛不敢抬目。终究在沉默了半晌后,他又迫不及待地催道:“二娘子,陛下特地命秘闻前来,接二娘子宫中见驾。人死不能复活,还望二娘子节哀,恳请二娘子马上清算妆容,随秘闻一起入宫面圣。”

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他却冲郑媱雍容浅笑:“二娘子,秘闻也想不到,冗长的三年,你竟一点都没变,还是倔强如既往。繁华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二娘子有骨气。看来,二娘子真是将秘闻畴前所授的话都听进内心儿里去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很好。”

朱门缝里,那张偷窥的小脸禁不住地摇摆,年仅五岁的郑媛早已吓得浑身瘫软,失禁小解,泪水滂湃,樱桃小口里收回细若游丝的颤音:“姐~姐~”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李丛鹤急的如热锅上盘桓的蚂蚁,缓慢地靠近曲伯尧耳根子处、抬高了嗓音道:“使不得呀曲相,您如许会适得其反哪,陛下要得是活人,可别把人给逼死喽。”又不迭冲内官顿脚拂袖:“退下!还不退下!”

见对方有了退意,郑媱又减轻了手腕的力道:“我是先皇钦定的魏王妃!你们谁敢动我!”沁出的血珠很快顺着凝琼的细颈流下,吓得李丛鹤呼声连连。

簌簌的落雪声中异化着箭入帛裂的声响,世人敛息屏气,怔怔地看着那血水顺着她肩呷如注涌下。

北风如刀,一刀一刀地剐面锉心。

闻声一声脆响,站在远处的李丛鹤仓促赶至,见曲伯尧面上烙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再看看郑氏娘子一副宁死不平的模样,不由蹙起眉来,哪知仅一个蹙眉的间隙,又闻啐声:“呸——”,曲伯尧躲也不躲,生生迎上了劈面飞去的那口肮脏,李丛鹤不由在心底为这新晋的右相叫屈,趁此良机,从速取出帕子上前替曲伯尧抹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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