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看出来姑侄二人中间,是姑姑做主,钱亮也就不客气的直接问沈念了,只是这口气如何这么客气。
这钱家的态度未免太热忱了,沈念有几分闹不明白。
不管如何说,倒是给足了面子。
钱伟平连连摆手道:“应当的,应当的。沈蜜斯如许的娇客,昔日求都求不来呢。”说着脸上浅笑俄然一收,又有些为莫非:“抱愧,是我轻浮了。”
转过弯,便到了正堂,身材富态一双眯眯眼的钱亮钱老爷正站在门前台阶下,瞥见沈念一行便暴露了笑容,仓猝迎了上来。
“足有八十万石。”沈念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手势,道:“而此次父亲他们被抢走的是三千石。”
或许是因为先前讲错,钱伟平没有再吭声,沈念则趁机打量起钱家的宅子来。
在这当口,这类酬酢的话就分歧适了。
沈念不由得想到沈宏此次出事,如果宁安粮商们有谁能够是幕后黑手的朋友,那不消说,必定是独一逃得性命的钱亮最可疑。
当然,此次的三千石,只是此中一部分,宁安粮商们每年买卖总量少则三万石,多则五万石。
任谁说,也该是抢上一批金银珠宝,再到充足之地买地买粮更便利。现在天下安宁,粮食并不难买。
果不其然,钱伟平偷眼看去,就见沈默小小的脸上尽是严厉。
沈念跟钱大少幼时也是见过的,钱大少除了身量圆了些,倒并未如何变。
“沈蜜斯亲至,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钱伟平瞥见沈念先是一愣,眼中闪过冷傲之色,随后瞥见她牵着沈默的部下了马车,便顿时反应过来了沈念的身份。
沈念点头苦笑:“我一个小女子,常日也未插手过买卖,甚么都不懂,怎会有良策?”
如果如沈念所想,那幕后之人想要在漠北和大雍之间制造争端,那绝对不会就这么干休的,其他的大粮商恐怕就是下一个目标。当然,不解除有人是朋友。
沈念内心差点一颤抖,抿了抿唇柔声道:“钱老爷客气了,我是长辈,甚么指教不指教的话就莫要说了,我可当不起。”
流寇拦道掳掠的重点向来只在于财贿,而不是杀人。
并且,固然沈宏他们运送的粮食代价不菲,但抢粮食如何比得上抢金银珠宝?
沈默点头。他才刚进学没两年,还在烦恼背书和练字的期间,哪儿有闲工夫存眷这个。
话说返来,今次钱老爷出门谈买卖,带的并不是宗子,而是季子。
沈宏和沈辰一块儿遭了难,固然还未确认死讯,但也差未几。
沈念把玩着腕上的镯子,没有答复侄儿的题目,只道:“你晓得我们大雍每年买卖的粮食有多少吗?”
那么多粮食,吃又吃不了,也没处所存,莫非拉去卖不成?
钱大少名叫钱伟平,卖相倒是不差,由此想来,他的姐姐应当也有几分姿色,不然不会被会昌仓的庾吏看上做了妾。
这也是最后沈念并没有往深处想的原因。
“这我也没有甚么主张,粮食丢了,只能再花银子去买了,北边老是要有个交代。”钱亮半晌才开口,却说了即是没说,又问沈念叨:“沈蜜斯可有良策?”
沈念有些惊奇的扭头看了钱伟平一眼,这位钱少爷一脸的不美意义,仿佛真的在为方才讲错感到惭愧普通,究竟是此人演技太好,还是他真的这么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