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问轻抬起手，指背悄悄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眯起的眸闪着寒波生烟般的寒光，唇边笑容也悉数收尽，他俄然重重咳了几声，抵在唇边的拳染了一丝殷红的血迹，非常刺目。
百里婧气急攻心，咳嗽得更短长，在她发作之前，黎贵妃住了口，举头挺胸地将手伸向一旁的寺人，闲闲笑道：“回宫吧，下雨了，本宫要去朝晖殿瞧瞧七殿下。”
一冲动，咳个不住，声音也比方才大了很多。
百里婧怔了一下，退出他的度量，惊诧地俯视着他：“墨问，你方才说出话了？”
景元帝看着他，又无声地叹了口气，迈开大步朝外走去，黎贵妃望着绣床上的百里婧，拽着墨问的胳膊，将墨问往前拉近了两步，意味不明地笑道：“你们两口儿好好说说话，这日子过一日少一日，谁能猜得着明儿个会有甚么不测？”
还来得及么，现在立即抽成分开？
“太医说你的嗓子受过伤害和刺激，才导致失语，你如果想说话，就说给我听听，一个字也好，两个字也好，说给我听……”百里婧扳正了墨问的脸，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哄道。
黎贵妃待要持续说，绣床上的百里婧嗟叹了一声，长长睫毛轻颤，缓缓展开眼醒了过来，景元帝探身唤道：“婧儿？”
黎贵妃听罢，笑对景元帝道：“陛下，到底是伉俪，婧儿才病了，婧驸马就来了，岂不是心有灵犀？”折身对那宫女道：“外头那么大的雨，还不快请婧驸马出去！”
双臂顺势便环住墨问垂下的脖颈，百里婧用力抱住了他，似哭似笑道：“我不疼，你也不要疼。”
“是。”高贤在一旁躬身应道。
听景元帝这么一叮咛，司徒赫的凤目扫过床榻上睡着的女孩，一点都放心不下，却不能再留在此处，低声道：“微臣辞职。”
景元帝转头望了墨问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百里婧的头，昔日严肃而强势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可何如：“婧儿，永久别和你母后比耐烦，没有谁比得过她。明白么？”
你……愿不肯？</P></DIV>
这两个字刺耳到近乎刺耳，能够等闲吓哭一个小孩子。会说话了又如何，倒不如甚么都不说，持续做个哑巴，还不至于遭人嫌弃。
不管是针对他的，还是对墨问的夸奖，司徒赫一句都没应，倒是景元帝看向他，皱眉沉声道：“赫儿，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别在这站着了。高贤，带赫将军去换身衣服，然后送他回元帅府，让太医开个御寒的方剂，别病着了。”
百里婧没抵挡，也底子有力放抗，墨问握着她的手，带到他胸口的位置，一笔一划地写着：“疼。”
他没让她不能呼吸，适可而止地松开，薄唇又贴上她哭得微肿的眼，烙下深深的印记。
他只叫出一个字，嗓音比百里婧的还要沙哑刺耳。
这是罪么？这是错误么？
墨问眼神躲闪，脸上的神采异化着难言的痛苦。
墨问谛视着她惨白的容颜，脑中闪过另一个女人恍惚的脸，喉中一阵刺痛，但他还是伸开口，双唇颤抖，好久好久，才颤颤挤出一丝破裂的声音：“婧……婧儿……”